龙自在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龙写意把我扔在师傅那儿,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打坐练功。平常还要背书写字。所以才有个小小爱好。”
他的声音有着小小的委屈,听得温微寒心都绞在一起了。“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所以你昨儿一夜在这儿,算是离家出走?”他对处理这类事情显然极有经验。貌似他的某个儿子小时候也特别喜欢离家出走。这么一想,他竟生出了一种感慨。一份怀念。
“爷爷原来都知道了!”呜呜,离家出走终于有人赏识了!好感动!
“你没你父亲有出息。他第一次离家时才四岁。”他平静的道。“后来本事就大了,还把朕几个皇儿全都哄着跟他一起离家出走了。”
想到那时,他几人心无隔膜。也不必为着一个皇位你争我夺。所以当禁军找到一头一脸全是灰的四个孩子时,他就决定要把他改立为太子了。
“啊?”他弱弱的问了句,“那件事儿,花叔叔知道么?”
他眼睛一瞪,“他也是其中之一!”
怪不得花千树劝他离家出走的时候要带上温显。原来他那是有经验啊!
“那么,那四个人是谁?”龙自在又问。
“你花叔叔,你父皇。你六叔跟七叔。”温微寒说到这儿,咳嗽两声。
“原来这事儿也有遗传啊!那爷爷小时候不会也喜欢离家出走罢!”他笑着发问。
温微寒狠狠的瞪他一眼,老实交待。“只有几次!”
“哈哈!那爷爷跟自在一样啰!一样这么会打麻将啰!哦也!好崇拜啊!咱们也来两圈吧!”只见龙自在搂住温微寒的颈子欢呼。
温微寒很想说,他其实并没多少时间去接触这种东西。可是作为爷爷,怎能在孙子面前丢脸示弱?于是,他嘴唇动了下,接了他一句,“这个自然。”
所以,温微寒便与龙自在两个在天字一号房里,赌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小二听到他二人的话,颈子缩了缩。
“嘿嘿!看小爷赢得你精光!”这是小爷说的。
“我今儿个就把你输到光屁股!”那是那个很凶的老爷说的。
所以,小二心道,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儿为妙。
结果那一晚,龙自在头一回遇见了对手。他二人你赢一局,我输一局。等天亮的时候,他俩身上的衣衫尽除。两个都很没种的着了凉。
龙自在一边打着喷嚏一边道,“你着凉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似有若无的扫过温微寒那光着的膀子。
温微寒唇角一弯。眼睛也直直的扫向龙自在那光着的小身板。“你没着凉打什么喷嚏。”
“小爷是怕你真的病着了,会到我父皇跟前去告状。说小爷,啊啾!欺负你!”他的那个苍天!“胡了!哇哈哈哈!”他仰天狂笑。
“你这种对对糊也好意思胡出来?”某人手里一把大四喜马上就能胡了啊!若是他这一把胡了,龙自在可就输得一败涂地了。哪儿知道现在被他先胡了去!
“对对糊也是胡。你手里一把大四喜的罢?没胡出来心里很不爽?你胡出来,小爷不就光屁股了么?所以,”他说到这儿,吸了吸鼻子。“现在光屁股的人是你。”
愿赌要服输。可那毕竟关乎一国之君的面子问题。温微寒哪里肯脱。龙自在抽了抽气,道,“爷爷莫不是输不起罢?既然爷爷赢了小爷的衣服,那就穿啊。小爷现在赢了爷爷的衣服。也理所当然要穿上。”
温微寒怒哼,“就你这小本事,还想要跟朕对赌!把衣服穿起来,咱们比旁的!”
“比什么?”龙自在说到这儿,又打了个喷嚏。“不然咱们脸上糊纸条?输一回就贴张纸条?贴完了咱们便上帝都游个街。”这事儿他跟龙写意干过。当年被人拉去游街的人是他,所以现在他要报复!
温微寒此时已经不敢对这屁孩子小瞧半分了。可他终究不能真的脱了裤子。那光景却倒实在难看。这便应下他的要求。
于是爷孙两个便又开始贴纸条。又是一晚的昏天黑地。
小二为他们忙出忙进。可那不打紧。因为这两位爷虽然贴得满脸是纸条。可是对他的出手可不含糊。一打赏就是一锭银子。
所以他屁颠屁颠的为他们鞍前马后。
“小二!买两碗混吞过来。”龙自在的声音抑着笑意。
小二飞奔过去,笑着接了银子。赔笑道,“小爷,您又胡了一副?”
龙自在拍着自个儿的胸膛,“那是!也不瞧瞧小爷是谁!小爷那是赢遍天下无敌手!自出娘胎以来,就在打牌的龙自在哦!”
温微寒面色一寒,“话这么多干什么!赶紧给朕出牌!”
小二凝目望去,只见那威严的大老爷脸上贴了满满的纸条。两只眼睛只露出半点,勉强能看见桌前的牌。以致于他说话的时候,那纸条便随着他的呼吸浮动。
小爷脸上虽有纸条。可却比他要好得多。因为他至少还能吃茶点。这么一瞧,胜负已分。可是偏偏,那老爷似乎是小爷的爷爷。
又是极好面子的。所以这便有着不赢回来决不罢休的意思。
“瞧什么瞧!还不快去买?没听见小爷的肚子在叫吗?”老爷怒气腾腾的道。“饿着了他,小心你的人头!”
又来了!小二很想吼一嗓子。其实真正在虐待儿童的人是你啊是你!有你这么抓着小孩连着三个通宵麻将的爷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