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当初说我会付出代价,想必就是这样吧,众叛亲离,生无所恋,死有不甘。”北堂毅轩垂首的苦笑,无力的耸动的肩膀更是若儿无所适从。
若儿的心猛然一怔,生无所恋,死又不甘?当初她说的话,他绝望了吗?
“别这样,你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若儿眉宇微蹙,眸中无尽担忧,素手不可抑制的抚上满脸憔悴的脸颊,下颚坚硬而扎手的触感让若儿眉宇清除。
“若儿……”北堂毅轩猛然一个用力紧紧的环抱着若儿,紧紧的箍着若儿的腰身,若儿微微一僵,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感受着北堂毅轩的颤抖。素手无力的轻拍着北堂毅轩的后背。
暗夜的气息环绕着缄默的气氛,夜间的凉意透着一丝沁入骨髓的悲凉,无声的环绕。若儿呆滞而僵硬的任由北堂毅轩搂着,素手机械式的无声的宽慰着北堂毅轩此刻的脆弱。
若儿感受着脖颈处缓缓而过的温热与骚扰,心中一滞,他居然哭了,北堂毅轩竟然哭了,素手猛然的僵住。心中一片惶恐,更是试图推开北堂毅轩。
北堂毅轩愈发的用尽力度的箍着若儿不松手,“不要推开我,求求你,若儿,一下下就好。”北堂毅轩哀求中无力的断续的哽咽。“我知道你恨我,就陪我一下就好,求求你,若儿。”
若儿的心酸涩,苦楚,随着北堂毅轩不可抑制的抽咽,心中一阵阵的悲恸,她从不敢想象北堂毅轩居然会哭,如个孩子般无力,茫然。心中的某个柔然的地方似乎被扯动着。
若儿敛眸,僵硬的身子似乎随着北堂毅轩的悲恸缓缓的放松,就静静的相拥着,“如果很难受,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的。”
“若儿……”北堂毅轩愈发的拥禁若儿的身子,似怕消失般,“谢谢你……”
若儿微微一僵,思绪复杂,难道只为她来看他,他何时变得如此卑微?她何时在他心里变得如此的遥远而不可及?一句谢谢,如她的施舍,亦如他的奢求?
曾经,疼痛的往事和眼泪,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轻轻一碰,却如风溃散。一年又一年,渐行渐远。若儿轻轻闭上眼,直到什么也看不见,痛结束。仅存的麻木,此刻一如当初北堂毅轩对他的施舍般的垂爱吧。
若儿淡淡的苦笑,那晚媚药的事情终究在那场大雨的洗礼后改变了一切,那场雨后他们丢失的或许不止是深情,曾今仅存的一份温馨的笑颜终究不会为谁停留。
黎明前的昏暗逐渐消退,风淡云轻的暖风伴随着晨露的清新,化不开的惆怅,浮云漂移,微弱的暖黄色泛出云层,朦胧的灼越微露锋芒。
若儿僵滞的拖着沉重的步履踏着两侧迎风招展的花草缓缓而行,浮肿的眼圈下泛着淡淡的青紫色。
销魂阁后院的灵堂内,若儿推门而入,凝视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满地的白色垂幔萧条的粉身碎骨,凄然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微风透着不过敞开的门扉轻刮起地上的垂幔,在地上无声的飘旋,似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最终亦是再次无声的飘落。坛底燃尽的香火在终究随风而逝,点点的尘埃终究灰飞烟灭。
程涛伤痕累累的跌坐在墙角,那身光鲜的锦袍早已颓败不堪,胸前点点的血渍暂放着深沉的妖冶,蓬头垢面,怀中却死死的抱着若儿的灵牌,水天华亦是狼狈不已,脸上条条的抓痕,散乱的发丝扑于两颊。
两人怔愣的凝视着矗立在门扉前的若儿,突然光线让两人眯起了眸子,而多日未尽水和食物的两人早已筋疲力尽。
若儿不置一词的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两人,心中的恨意不知何时慢慢的幻化了莫名的悲凉,压抑的苦涩在心间淡化着。
“皇后死了。”若儿淡淡道,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凝视着她的水天华,话语平淡无波却透着一丝疲惫。
水天华狼狈的身子微微一僵,眸中在见到若儿时的惊愕瞬间的划过一丝呆滞。“皇上赐死了她?”水天华微敛眼眸,颓败的身子瞬间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询问却透着一丝悲凉。
“不,自缢。”若儿凝视毫无波澜的水天华,但是还是感觉到了那一丝的僵硬与寞落,平静道:“皇上并没有要赐死她,甚至仍担保她的后半生,可惜……”
水天华猛然抬眸,一闪即逝的痛楚隐去,眸中再次期待的凝视着若儿,无声而急促的询问,让若儿微微一怔,淡淡垂眸道:“她为你洗净一身铅华,只是再也生无可恋。”
水天华眸中慢慢的黯淡,默然,复杂的情绪交错无章,最终归于死寂。
若儿凝视着水天华,心中泛着微微的酸涩,没想到皇后如此高傲的女子是如此的痴情,只是一个真心付错了人,最终便是这样一个下场。只是到底谁对谁错,水天华对东陵纤纤的感情在皇后的事情后,若儿甚至开始迷茫,如此不顾一切,如此浓烈的恨意,只是因为太爱么?、然面对程涛和东陵纤纤之间的千丝万缕,万般纠葛,终究只是因为权势驾驭了爱情。
若儿无奈的喟叹,或许水天华对东陵纤纤的感情并不亚于程涛吧。
但如今面对皇后的死,水天华心中毕竟有愧的,曾经的爱情随着时间而磨灭了,这些年皇后的付出,水天华心里亦是明白的,只是仅存的只剩习惯了吧,而如今更是感激后的愧疚吧。
“请你放过北堂凌浩吧。”水天华无力的抬眸,一片死寂的空洞之后便是灼灼的哀求:“他成不了气候,更不会威胁到你什么,请你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