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大家在交谈中已经来到山顶的宿营地。时间已近三更,张启义自是去作一些生活上的安排,一时,炊烟袅袅升起,饭香阵阵传来。
不远处的另一座帐篷内,偶尔传来在戴瑾子、黄秋雨逗玩天妞时传来阵阵“咯、咯、咯”的嬉笑声。
“后妹,还到哪里去找那个什么修陀国王啊!这不就在眼前吗?真亏幺妹有福缘啊!还到哪里找比修陀国什么总殿更好的去处和际遇啊!”天明这心里头那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只差高兴的跳将起来,活脱变成了一个沉不住气的顽童。
“不!哥哥,不是这几位小哥们不值得信任。只是父亲反复交代过,一定要将幺妹和那封密信亲手交给国王手中,我们不能自作主张。”天后瞪了天明一眼,满脸歉意地欲向陈茂海等人作出一番解释。
“不用解释,我怎么能不理解你们的心情呢!你们将这些秘密毫无保留的说与我们听,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信任。”陈茂海打断了天后的话,便要各位准备这迟到的晚餐。
其实,按照天明父亲天启的嘱托,是要先秘密将幺妹天妞寄养在修陀国某个偏僻的山里人家,低调完成她的人生身份的过渡性转变,使她慢慢适应这个修罗门人占据大陆主导地位的社会。
毕竟,两名魂妖带着一个小女孩,凭什么得到修陀国的信任并获准国王的接见。所以,天启就提前交待天妞的几个哥姐,要先将天妞安顿下来,然后设法接近修陀国王,并最终将天妞和密信亲手交到修陀国王手中,使她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修罗门人,脱离于灵猫族群延续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山野魂妖生活。
这时,戴瑾子进到陈茂海、华宗及天明天后二兄妹等人所在帐篷,说是丰盛的晚餐已经做好。陈茂海闻罢连忙起身,招呼大家快些吃了好尽快休息,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这时,众人方觉饥饿难耐,肚子正在“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口中口水也是闻香而出,瞬间被自己速速吞咽进了腹中。
晚餐确实丰盛,居然还有兔子、山猪等野味,原来是魂妖天明贡献了指环中的食物储存。
一顿狼吞虎咽,众人吃了这迟来的却又别有风味的晚餐,发现时辰已入三更。陈茂海随后安排戴瑾子和黄秋雨带了天后、天妞姐妹到帐篷休息,留下自己和天明两人负责两组轮流值班的第一组,约休息两个时辰,张启义和万忠喜则负责四更后的警戒值班,其余的抓紧睡觉休息保持体力,天亮后自是会有一番艰苦跋涉。
将天明安排与自己一同值班,自然有陈茂海的考虑,刚才几人一番通通讲述,一些问题还没有讲透彻,一些细节还要了解。并且,陈茂海还有一些天亮后针对天明兄妹三人日程的安排,计划修书一封交予天明,速速到修陀总殿面见方丈,也好牵线搭桥去拜见国王,完成其父亲特别交代的嘱托。
第二天,当一缕阳光划破远方的云雾挤射进广袤无垠的天空,终于将第一抹晨曦送给了这片峰峦叠嶂的森林。这时,已经有巡山队员起床走出帐篷,开始忙碌起来。
碰巧的是,阴界的暗阳子和暗阴子所发出的光芒居然也叫阳光和月光,与华宗前世所在的凡间无异。看到这朝阳初生,尽现朝气勃勃,华宗想起了日月海。
何时,才可以见到那神秘的地方呢?
暗阳子和暗阴子真的与日月海有关么?
正在望着徐徐东升的暗黄色圆盘,李静前来打断了他的凝望和思绪,要吃早餐了。
简易的早餐后,众人便收了行装打马上路,迅速前行。两位领队教导交代,务必于明晚抵达南方地伏山脉山脉南麓山脚下的南方军团本部报道。
而天明兄妹三人,自是带了陈茂海的书信,一路北行,向着华宗一行巡山队员来时的路快步而去。夜长梦多,他们也计划于天黑前抵达修陀王国都城------修陀城。
巡山队一行十三人一路兼程,骑在牛角马上,终于于一个时辰后越过了几乎整个普陀山脉的南部余脉。整个普陀山脉南北最宽也就一千里左右,而修陀国都城就在普陀山脉北部余脉上的一座相对平缓、面积较大山峰浮空山上,距离余脉最北麓也就不过两百里。
而刚才一行人走的路程是南面余脉的约一百里,但却是向南直抵南麓的普陀山南部余脉。
越过了八百来里的最难走的第一段山路后,摆在巡山队一行人面前的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地带,其间,无数面积不小的丘陵点缀。
由于普陀山脉的南部余脉叫做九虎山,也就是刚才巡山队早晨一个时辰所途经的地域。因此而得名,这条南北宽达两千里的平原名叫九虎平原。一条最宽阔的官道南北蜿蜒穿行,将众人此刻站立的地点与地伏山脉北麓的一个小镇------望南镇连在了一起。
从望南镇出发,翻越地伏山脉后,就到了地伏山脉南麓,此行的目的地------修陀国南方军团本部。
九虎山,作为余脉,貌似以九头巨大猛虎的雄姿,静静的匍匐盘踞在普陀山的南部,整体呈月牙形排列镶嵌在九虎平原的北方,虎视耽耽的向南注视着整个平原的一草一木。
在这月牙形夹杂的山坡下,有着一个经历了万年风雨的古老小镇。
九虎山下,虎口古镇。
五月的初阳,温暖而和煦,在一片大小不一的丘陵半遮半掩的衬托下,一群高矮不一、错落有致的白墙青瓦房屋依坡而建,整齐而不单调,融入到青绿色的葱茏树木和百花从中,尽显一派温馨与和谐的氛围。
深巷中,传来几声狗吠,让这个逾越了上万年历史的小镇更显生机、底蕴浓郁。
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小山坡上,陈茂海抬手遮了天上刺眼的阳光,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张老弟,前方就是你日夜思恋的故乡么?”
“到了!两年了!有两年没有回来看看了。”张启义激动万分,双腿一紧,策马扬鞭,便带头向着自己思念的家乡奔去。
看着前方牛角马上魁梧的身影飞驰前行,其余的人打紧跟上,片刻便到了虎口小镇的中心地带,在街道上两个弯拐后,就见张启义策马停在了一座宅院的大门前。
宅院极大,在前面左右一望,只见一排长长的院墙中央,是一座高出围墙三米开外的门亭,门亭上铺盖深绿色琉璃瓦,建筑飞檐斗拱,气势不凡。屋檐下方悬着一块紫色檀香木制作的匾额,上书:“张宅”。
下面,两扇朱漆红门却紧闭不开。一切,似乎格外安静,不像是一个庞大家族显现出来的那种热热闹闹的氛围和气息。
众人立于马上,越过围墙向诺大的院内望去,只见披盖山歇式屋顶的木质建筑整齐有序分布于高大树木之间,红柱青瓦、雕栏玉砌点缀其中,一派古朴而高雅气息扑面而来。
可寂静的气氛却似乎略显压抑和空寂,与想象中的热闹和恢宏气派场景差距较大。
这是什么情况?两年前门庭若市的热闹场景怎成了如今的萧条与冷清,原本以为一到宅院门前就会有下人小厮屁颠屁颠前来牵马问安的张启义一时心中起伏不定、疑惑不解。
看着呆呆的立于牛角马上,目视大门紧闭的张启义,陈茂海拍马向前,来到前者一旁,问道:“要不,先下马开门进去看看,然后在做计较!”
“嗯!”张启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只见他几个快步趋前,向上来到了灰石台阶里边的朱漆红门前面,微微顿了顿,抬起右手拎住上面的铁制门环“咚咚咚”接连敲了三声。
半响,没有任何回应从里面传来。
难道是搬迁了?不可能!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人丁不下一千,哪是说搬就搬得了的。而且,张家的全部基业都在这虎口小镇,搬去外地何以谋生?即使举家外迁,也得有人去自己供职的修陀总殿知会一声呀!
此刻,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担忧立即袭上心头。
不行,得去附近找个街坊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