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日前公布了美国《2012年防御重点报告》,这个对美国外交政策一向有很大影响力的组织及其报告,将所有对美国构成战略防御冲击的国家和地区分为三个事态等级,第一级是“直接威胁到美国本土安全,或威胁美国战略资源供应的状态”;第二级指“威胁影响了对美国来说具有战略重要性的国家”;第三级是“出现严重或广泛的人道主义灾难,但发生国对美国仅具有限的战略重要性”。在该《报告》中,中国被列入了第一等级,俄罗斯却仅列入了第三等级。
2011年对全球战略大形势而言,是一个关键性的年份:(1)本拉登被击毙;(2)美国重返亚洲;(3)普京宣布“回朝”。三件事,都牵动到中、美、俄三角的大博弈。
中国自1979年改革开放以来,迄今30年,确实遇到了及掌握了一个和平发展的战略机遇期。这个长达30年的战略机遇期又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存在着不同的中美俄三角博弈。
第一阶段,1979年开始,1991年结束。这个阶段,中国改革开放“摸着石头过河”,与此同时,中美建交,联手在战略上对付苏联。但这个极有利于中国发展的中美蜜月期,在1991年苏联解体后告一段落。
第二阶段自1991年开始,美国克林顿总统当朝,中美关系出现微妙变化。美国时不时以人权为借口施压,但下手不重,是因为在主要共产主义国家如东德、苏联、东欧纷纷转向之后,美国抱持一种心态,希望将中国也纳入所谓的西方价值体系(经济上走市场经济,政治上走政党政治),果然,2001年中国成功入世。中国又把握了第二个10年的战略机遇期。
接着,鹰派(新保守集团)小布什上台,从1991年开始进入到第三个阶段,一度曾把俄、中全列为潜在敌对国家、战略对手,未料“911”事件爆发,美国进行全球反恐,反而与俄、中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合作关系,中国又迎来了第三个战略机遇期。
2009年,奥巴马上台,决定撤出因反恐而陷入的战争泥潭,宣布自伊拉克及阿富汗撤军,稍后,并于2011年5月1日击毙本拉登。与此同时,进行全球战略大调整,明显又把中、俄列为潜在战略对手的倾向:
(1)针对俄罗斯,坚持在欧洲部署反导系统;对于刚举行的俄罗斯国家杜马选举,美国表示对选举中存在的违规行为“严重担忧”,国务卿希拉里更直斥选举“既不自由,也不公正”。其实,美国真正担心的是“强人”普京将重返克宁姆林宫。
(2)针对中国,美国宣布“重返亚洲”,并采取了一系列从外交、经贸到军事上遏制中国的行动。不仅强化第一岛链,延长第一岛链到印度、阿富汗,也强化关岛及澳洲等第二岛链的部署。
对中国而言,在第三个战略期随本拉登之死而结束之后,还会不会有第四个战略机遇期?这个问题或许可以而且应该仍然从中、美、俄的三角博弈逻辑中去探索,因为前三个战略机遇期无一不与中、美、俄三角博弈有关。
理论上,中、美、俄的三角博弈,存在四种可能:(1)美俄结盟共同对付中国;(2)中俄合作,共抗美国;(3)美中联合针对俄国;(4)三角之间维持大致平衡。
除第一种情况,中国将陷入腹背甚至是四面受敌最不利外,余三种情况中国均可接受,惟其中(2)(3)相较于(4)又存在比较多的不稳定性。
中国能不能再有第四个战略机遇期,因此就似乎中国能不能避免让第一种情况出现而定。春秋战国的合纵与连横,魏、蜀、吴的三国演义,或许都可以给当代中国战略家提供一些有用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