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天旼基在挑衅记者前的睿智谈吐,纤纤在找到覃南后照样重复了一遍,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听,又在接下来所有能见到她的时候反复播放,再度展现了卡带录音机的能耐。
这天下班,纤纤照例上十层找她吃晚饭,然后准备再一次的讲述。覃南正在头疼之际,尤澧来了电话,她忙不迭的答应,并在十分钟后逃跑似的坐上他的车。
尤澧见她,便是一笑,“我以为,你不会出来。”覃南不解看他,他提醒道,“你那位难缠又小气的薛总裁临走前说过什么?”
——听好了,在我离开这里一个月期间,你不可以单独和男人出去,也不可以让别人抱你或者吻你。如果被我知道,你敢背着我做过分的事,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对,她想起来了,那时尤澧也在场。
“那么你可以在路边停车放我下去。”她说的很认真,又把他逗笑了。
“覃南,有时你还真是钝的可爱!”他拍拍她肩,“不过,我可不会理会那个家伙说的胡言乱语。既然上了我的车,就算是我的人了!”看到她一脸惊异,他笑着拨拨发丝,用力踩下油门。
这次尤澧很自知,带她去了家人很少的店,坐的又是包厢。只是,看单时才发现这是一家甜品店,几乎都没有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她看着他,感觉莫名其妙,后来也跟着点了几样甜品当晚饭来吃了。
晚上躺在床上,覃南饿得怎么也睡不着,她摸进厨房想找泡面,后来才想起薛之彬的雇请的保姆每天都会按指令帮别墅清除些垃圾食物。
别说泡面,就连个薯片之类的都没有。
在喝了两杯牛奶依然饿到不行后,覃南披起大衣,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初春的夜,透着冷,夜幕星子稀疏,月色黯淡,看起来明天会下雨。不知这时身在巴黎的他,又在做什么?
犹自想些东西,却忘记开车灯,驶出车库后才发现道路上迎面而来的车子,她连忙踩下刹车。车头在与对方仅余数寸时停下,她下了车,对方也下了车。
“抱歉!我……我忘记开车灯了——”微乱的气息,在看清对方后嘎然而止。
深沉的夜色中,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凌旼基。
不多时,两辆车子分别停去各自车库,而她则身处他的别墅内。
她本想拒绝他的好意,可是又觉得那样会显得刻意,所以最后还是接受他的好意。上次聚会时他并没说他的别墅也在这里。
两栋别墅中间只隔了车道与两片绿化,竟是如此的近。
“因为在M&S另有住所,所以我很少回这里。你随便坐,我去煮面,很快的。”淡淡丢下话,他便脱了外衣去厨房,动作如此之快,连她想说不都来不及。
这栋别墅的结构与薛之彬的很不同,没有大片的落地玻璃,客厅很小,除了靠墙的L型楼梯,中间还有个旋转楼梯。旋转楼梯旁是不透明的玻璃隔栏,另一侧是个踏步平台,上面摆了架三角钢琴。
十几盏透明的水晶小灯以环形围绕天花板一圈,将璀璨的柔光铺洒在钢琴上。
她打开琴盖,弹了几个音,发现音质极好,便随意弹起了歌曲。
跟夏天才告别 转眼满地落叶
远远的 白云依旧无言
像我心里感觉 还有增无减
跟去年说再见 转眼又是冬天
才一年 看着世界变迁
有种沧海桑田 无常的感觉
Oh~ Friend 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 我们如此遥远
朋友孩子的脸 说着生命喜悦
如果说 我们依然相恋
说不定在眼前 是另外情节
Oh~ Friend 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 这么多年
Oh~ Friend 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 如此遥远
Friend~
极低的浅唱,配上婉转的钢琴声,她静静诠释顺子的《Dear Friend》。
“这首歌,有特别的意思么?”他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钢琴声骤止,她回头,正对上他墨黑的瞳。那瞳底,蕴着某些令她心慌的熟悉感。
仔细一想,自那次停车场之后,这几月来他们从未单独相处过。像此刻,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这样的情形,一次都没发生过。
“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喜欢。”她落下目光,她只是随手弹唱而已,却没想过落在别人耳里的作用,“……我,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寂静的空间,让人不安。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和旼基面对面会令她不安。
她想她今夜不该进他别墅。
走下踏步平台,他的气息自后方而来。拥抱,阻止了她的离开。
“南。”一个字,伴随夹杂着香水味、烟味、薄荷味的炙热怀抱,就这样将他们之间的平衡破坏。
那层隔在他们中间,她自以为安全的屏障,还是破裂了,在她脚下碎了一地。
她想挣出,可是他却再度收紧手臂,低哑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南,我们……是不是真的不行?”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她也无法去看。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感觉早就没有了,是他强调说他们是朋友的,拍戏期间,他对她也再寻常不过。
她以为他们之间真的过去了,所以才会接下《蔚蓝海》的角色。
可是,这次,她又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