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未接受过专门训练的山贼又如何敌得过一批精心挑选出来的官兵,因而不多时就处于下风了。
看着已经被制服的山贼,副将侧身征询了一下岳顾的意见,“不知大人想要如何这帮人?”
“杀。”淡然的神色、冰冷的语气,二十几条人命落在他眼前犹如是蝼蚁一般,在说出那个字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其心何其的残忍!
“大人,这……”副将原本是想说这些人也只不过是些见钱眼开,好在眼下押送的粮银并没有出现什么损失,何不就网开一面饶他们一命,毕竟几十条人命呢!
但是当目光触及到岳顾眼中的阴狠时,又活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纵使心里面再怎么的于心不忍,终究是不敢忤逆一朝丞相的意思,手一扬,下了命令。
耳边传来了一道道惨叫声,一下下的刺激着副将的心,不由得别开了眼,不忍去看那血淋淋的一幕幕。
岳顾对于他的反应嗤之以鼻,“看来年副将是老了,见到这种场面竟然也会于心不忍”,说完便是一阵嘲讽的笑声。
年副将尴尬的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年纪轻轻的时候经历过太多打打杀杀的场面,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不由自主地有了很多的顾虑,连心也变得软了。
“慢着。”就在刀即将落在刀疤男脖子上的时候,突然一道命令阻止了他手中的动作。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的问道。
岳顾的视线在刀疤男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渐渐的收回来,缓缓地说出:“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就暂且先放过你一条命,还不快滚。”
好一派冠冕堂皇的话,既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就不该在取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后才说出这一番话来。
“要杀便杀,何必假仁假义。”刀疤男倒是一派正气凛然的样子,丝毫不将自己的性命看在眼里。
然而岳顾却丝毫不去理会他说的话,手一挥,径直带着其他的人离去了。
刀疤男看着远去的一队人马,视线又落在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兄弟们的尸首,一时间痛在心头。带来的一帮弟兄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难道要他一个人忍辱偷生的活着吗?
瞥见不远处的大刀,心里面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艰难的爬了过去,费力的拿起大刀。
就在他想要自行了断的时候,突然一片夹带着强劲内力的树叶急驰而来,滑过刀疤男的手臂。
“哧……”从手臂上传来的伤痛让刀疤男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中握着的大刀也随之发出一声“砰”的声音,落在了地上。
视线顺着树叶飞来的方向看去,当目光碰触到挺拔的立于树梢的男子时,脸上露出了惊恐、愧疚的神色。
“属下参见主子。”低敛着头,目光落在了地上,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一身黑衣的男子并未说话,看着满目的狼藉,眼中的神色越发的深沉,叫人望不见底。
许久,“你可知错?”低沉的声音,却又透露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属下知错。”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命运心中已经有数了。
“很好、很好,自己动手吧!”说完便背过身去,不去看那残忍的血腥场面。
手起刀落,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只见刀疤男已经亲手削去了一只手臂,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整只衣袖。
比起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的倒在自己的面前,心里面承受的痛苦,如今的断臂之痛实在是微不足惜。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经手下留情了,若不是看在自己追随多年的份上,想必此刻自己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心中可有怨恨?”沉默良久的低沉声音再次响起,原本还是站在远处的黑衣男子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了刀疤男的面前。
刀疤男蹙着眉头,隐忍住身体上的剧痛,摇着头。
“这个或许对你有帮助。”只见黑衣男子从袖口处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扔到了刀疤男的身上,“相信你心里面十分明白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
刀疤男看着瓷瓶,脸上露出了一抹感激,要知道这瓷瓶里面装的是专门治疗刀伤的药膏。他自然是明白主子如此对待自己的原因所在,这是自己必须做的牺牲,是对死去兄弟的交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的血海之仇他日必当要他血债血偿。”抬头仰望着苍穹,阴深的说道。张牙舞爪的银色面具覆盖了男子的脸,让人瞧不出他此刻的神情,但是那唯一露出来的双眼却实实在在的泄露了他内心的恨意。
一阵风拂过,浓重的血腥味夹杂在空气当中,扰乱了人的心神。
“启奏皇上,丞相有信函一封。”
“呈上来吧!”冷珞煜一身黄袍在身,慵懒的依靠在龙椅上,然而浑身上下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眸,如鹰钩般锐利的扫视着殿下的文武百官。
孙公公接过大臣递上来的信函,恭敬地转交到了圣上的手中。
看着信函上的内容,冷珞煜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信中所说之事他早已经知晓,难道岳顾这只老狐狸会不知晓?然而他还是选择了书信一封快马加鞭的传回都城,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不知丞相信中所说何事?”满朝的大臣当中必定会有些人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这不就已经有一个人率先问了出来。
冷珞煜听罢,缓慢的放下手中的信函,“丞相一行在路上遭遇劫匪,不过好在他料事如神,最后是有惊无险。”
料事如神?呵~~倒不如说是城府深沉,心狠手辣。据暗影带回来的消息,那血腥的场面饶是冷血的他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过于残忍了些。
也正如他料想的那般,在他说出那番话后,整个殿内霎时间沸腾了起来,议论纷纷,闹开了。
冷珞煜漠然的看着众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良久,见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最终化为一片安静。
“如今岳相一干人等已经安然的抵达了盐城,想必盐城的情况会随着丞相他们的到来有所改善。”这也算是这只老狐狸替盐城做的一点好事了。
“圣上英明、圣上英明。”诺大的殿内,众大臣齐声呼喊着。
与此同时,在后宫的另外一座宫殿内,也有人心系盐城的受难百姓。
“主子,殇少爷那边已经传信过来,说是盐城那边已经暗中派人安排妥当了,请主子放心。”
紫瑶听着她的汇报,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然而片刻后又蹙起了眉头,“阁中现在情况如何?”
事关将物质运送至盐城,阁中肯定有不少的人反对。
“关于这点殇少爷也交代过让主子无需担忧,阁中一切尚好。”关于这点她也挺好奇的,按理说阁中应该会出现争论,但是殇少爷却说一切照旧,未曾有内讧出现。
“哦?是吗?”紫瑶柳叶眉微微上挑,虽是一句问话,但却丝毫没有疑问的语气。
既然殇说已经没事了,那么自己就无需再担忧了,殇做事,她一直都很放心,她信得过。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情都没好好地陪过凌儿,正好趁着今日无事弥补一下。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便径直往朝着一处走去。
房间内时不时的传来小孩欢悦的笑声,紫瑶心有不解,轻轻地推开了们,远远地便看见了一身穿华丽锦服的男孩站在红木凳子上,手中挥舞着狼毫,而摆放在他面前的则是一副刚做好不久的画。
“凌儿。”轻唤了一声。
“妈咪,妈咪,你来了,快来看看凌儿画的。”听到许久未曾闻到的声音,凌儿欣喜的抬起了头,急欲从木椅上跳下来。
紫瑶瞧出来了他的念头,连忙阻止了,这要是一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那还了得。
“小心。”及时的出手,走到了他的身旁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小心的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一脸宠溺的看着他。
“妈咪,没事的,你快看看凌儿画的画,怎么样?”此刻凌儿的心思都钻在了自己刚画好的画上面,要知道这幅画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紫瑶看着他那得意的模样,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嗯,让妈咪瞧瞧。”顺手将摊在案桌上的画卷拿了起来。
目光触及到那不知核武的画卷,又望向一脸期待的凌儿,实在是心有不忍,只好“嗯,还不错,妈咪挺喜欢的。”
“哼……妈咪没有说实话。”明摆着就是在应付自己嘛,心里面不高兴了,小嘴也撅了起来。
紫瑶看着朝自己撒娇的人儿,“妈咪怎么会骗你,对了,想不想跟妈咪出去转转?”放下手中的画卷,转移了话题。
凌儿原本还是嘟着个嘴,但是一听到紫瑶的这一句话,刚才的不开心一下子就抛的九霄云外了,兴奋地说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