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孤北莫的感情生活
紫苏站在原地,却动也不动。
“北臣……”紫苏神色有些为难,开口道:“我回潭州等你。你不会让我久等的,对不对?”
孤北臣不悦道:“好好地随我进定州,为何要回潭州?”
紫苏坚定地摇了摇头,道:“等你回来,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先骗骗他再说。如若他回来了问起来,随便编一个理由也能混过去了。
“现在说不行么?”孤北臣眉皱了起来。这一个晚上抱着软玉温香,听她轻声细语,被她如春雨一般滋润了心田。如果一时听不到她甜美的声音,看不到她可人的面庞,他会不会思念如狂?不想离开她,就算一时半刻都不想。
“不,就要回家说。这件事情在家里才好说。”紫苏神秘地一笑,“答应不答应?”
孤北臣琢磨地盯着紫苏看了半晌,紫苏眼睛里的神光那么坚定,仿佛什么事情定下了,就不可逆转。便悻悻道:“好,我答允你。”低头在紫苏唇上印了一下,转身吩咐道:“护送夫人回潭州。不得有任何闪失。”
临走时,孤北臣突然喊住紫苏,问道:“你就这么放心我跟宜兰在一起?不嫉妒,不伤心,不担忧,不害怕?”
被他这么一提醒,紫苏突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这个坏蛋!故意让她不高兴。同一个屋檐下,她如何跟宜兰相处?尤其她现在已经爱上了孤北臣,她怎么可能不嫉妒,不伤心,不担忧,不害怕?!她回潭州,何尝不是想延迟那一天的到来!何尝不是想为那天的到来做好心理准备?
关于宜兰的问题,她还没想好,所以要回去好好想想。
紫苏转而咯咯一笑,手拍着自己的心口,道:“你在我这里。我在你哪里?”
孤北臣一愣,想起那天晚上的争吵,他是指着她的心口,问她那里是否清白。
她方才不是给了他答案了么。答案是,她心里有他。她的心对他而言,是清白的。
孤北臣只觉得心里好欢喜,甚至想好好地抱着她,亲个够,却碍于那么多银甲铁卫在场要维持世子的体面。便故意悠悠道:“等我回来,我自会告诉你!”既然她跟他卖关子,他也不能被她耍弄,也卖个关子给她。
一个月前,孤北莫突然赶回潭州是因为在外养着的那个戏子丝丝住的湖心小筑突然走水,大火烧了一整夜,丝丝由于上次燕王的事情,被孤北莫关在地牢,所以没有逃出来。当孤北莫急急赶到的时候,房屋都烧成灰烬了。他心知这是高氏所为,眼都气红了,一句话不说,拿着剑就闯进了高玉容的屋里,非要刺死她不可。幸而老祖宗和齐王的人将他拦下了。齐王将他一顿好骂,高氏才躲过了这一劫。从此夫妻见面跟仇人似的。
没过两天,就出大事了。
高玉容竟然失踪了。有人亲眼看见高玉容和潭州城守之子詹郎双双在白水河坐船离开。
他们是私奔。
消息传出,整个王府都震惊了。
齐王下令,死命地封锁消息。
孤北莫倒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在王府里沉默了三天。三天后,便下令将追捕高玉容和詹郎的人全撤回来,还大笑道:“很好,很好!强扭的瓜不甜。她如不走,才是真正的失策。”
真是惊掉一干人的魂。
老三孤北臣对此恐怕是永远不理解的。当然他也不屑于去管这烂事,也不用理解。
紫苏却觉得对二哥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从此,孤北莫既不续弦,也无心江东政事,只每日与他新结识的狐朋狗友流连欢场,肆无忌惮,俨然成为江东欢场炙手可热的人物。真正地过他风流不羁的日子来。
这日,孤北莫正在画舫上喝酒,只听一声声高贵典雅到抽丝剥茧的声音传来,仔细听来,却又传递着不尽的威武和疏狂高傲之意:“简兮简兮,方将万舞。
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
有力如虎,执辔台组。”
孤北莫起初不在意,后来发现这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自己的画舫上。
便高声问丫鬟绿玉:“有客到么?”
绿玉茫然地摇了摇头。
孤北莫再凝神听那声音,却是再也不响了。便想,莫非自己幻听了?
“绿玉,你下去吧!”端起一壶酒,全灌入喉,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过不了多会儿,便伏在桌上,昏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船舱侧窗吱呀一声开了。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轻轻地将窗全部推开,然后一个俊俏得连女子都为之失色的紫衣少年跳了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孤北莫身边坐下,趴在桌上,对着孤北莫的侧脸看了又看。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堂堂司空……怎么就对你念念不忘?你说你有什么好的,这辈子过得可怜不可怜。你的女人都背叛了你,你还那么乐在其中!哼,她们一个个的,我看都比不上我!你骂我时,我在心里发誓一定把你碎尸万段,让你见识见识我骇人的手段!可是不见你时又想你想的紧。见到你时就把你对我的冒犯忘得一干二净。”紫衣少年眉头紧紧皱着,眼睛里透出一丝恍然。手肘抵着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我对你多好!谁也比不上我对你好。你还不领情,还要赶我走。哼,等我办成大事,你让我留我也不留。”
“喝酒!”孤北莫突然抓住紫衣少年的手,喃喃道:“酒,陪我喝酒!”
紫衣少年吓了一跳,甩开他的手便往旁边一跳,离孤北莫老远。试探着问:“你,你怎么醒了?”脸上红得厉害:“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却听孤北莫大叫一声:“酒!”便两眼一翻,继续伏在桌子上睡去。
原来是梦游呢!
紫衣少年心里一松,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我的小心肝都被你吓出来了。”慢慢地走近孤北莫,弯腰仔细地打量着孤北莫的眉眼,口中絮絮道:“你说你长得,跟头猪似的,哪比得上我容貌的三分之一,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孤北莫肩膀微动,紫衣少年继续自言自语:“唉,明天我还得陪着你找藏春楼里的牡丹,芍药,月菊等等等等。那帮庸脂俗粉,大爷我看都不要再看一眼。你说,你也算是王子,怎么眼光这么恶俗,也跟头猪似的……怎么……也跟头猪似的……比猪还不如……我怎么瞧上了一头猪……”紫衣少年又讲了半个时辰。
孤北莫肩膀压抑地耸了一耸又一耸。
紫衣少年讲的口干舌燥,一口将孤北莫茶盏里的茶水喝干了,这才恋恋不舍地跳窗离去。
孤北莫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拧眉大叫:“绿玉!”
绿玉砰地一声把门推开,端着茶盘紧张四望,没有发现敌情,这才问道:“爷?那人走了?”
孤北莫脸色如晒扁的茄子青中带紫,一手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脸状似悠闲地扭向窗外,对着无垠月色,悠悠问道:“爷我像头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