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祝式微抬抬眼,她就可以看见那个最能给她力量的人;如果当时苏影不是顾着和荆墨打闹,也不会错过那个蜷缩在角落里透着无助的小小人影。
就是因为没有如果,他们都错过了。
祝式微抬起头来的时候,苏影正在街道的那一头走过她身旁。当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的时候,苏影和荆墨正拐过一个街角。
目光所及处,除了一角黑色雨伞之外,就只剩下斩不断的雨帘,再无其他了。
祝式微黯然的转身,也逐渐消失在磅礴的雨雾中。
*
“啊欠!啊嘁!”祝式微连打了2个喷嚏,故蕾连忙从茶几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上。
“她们这帮人也太过分!竟然这么欺负人!”故蕾一旁忿忿乎,一旁把姜汤送到祝式微嘴边。
“学姐,我不喝,最讨厌姜味儿。呜……”无视祝式微哀怨的眼神,故蕾直接把散发着辛辣味道的黄色液体灌进祝式微嘴里。
“咳咳……”祝式微扁着嘴唇,吐着舌头,连忙找水。却连喝了两大杯水,也无法驱散嘴里那股怪味道。
“式微,你平时在学校不是这么软弱的啊,怎么现今变得像纸老虎一样了?”
祝式微默默叹了口气,在心中默念:学姐,我要生活啊。
故蕾见她不回答,又问,“那后来怎么样,你把披萨买回去之后?”
祝式微翻了翻眼睛,“还能怎么样。Crelin接过去之后,说都已经冷掉了,就直接扔进旁边的纸篓里咯。”
“太过分了!这不是侮辱人么?”故蕾蹭地从沙发上窜起来,坐在另一边的式微身体向上一弹,手里拿着的水杯差点洒出水来。
“式微,那个可瑞……可瑞什么的,在哪?你带我去找她,我要给你讨个说法!”
祝式微无奈地看着故蕾,“是Crelin。学姐,都下班了,你上哪儿找人家去。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以后还得做同事呢。”
“祝式微,你怎么变成胆小怕事的鸵鸟啦?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想通一些事情。”祝式微转动着手中的水杯,水面卷起一层小小的涟漪,“得饶人处且饶人,谦和退让才是处世之道。可惜……我没早点明白。”
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妥协?
故蕾眨眨眼睛,从祝式微的三言两语中捕捉到一丝味道,“怎么,后悔了?”
后悔?祝式微自然明白故蕾指的是什么,她笑着摇摇头,“没想过。”如果再来一次,她恐怕还是会如此去做,尽管现在得到了教训,尝到了苦头。可若就论当时的情况,她若委曲求全地忍下来,那她和苏影现在也不会有幸福。
隔阂既然产生了,结果就都是一样的。更何况那个隔阂是有形而且庞大的。
只是想到昨天电话里那声柔柔的“影哥哥”,她还是不无心痛,或更确切的,是不无心酸。
一时忘不了苏影是肯定的了,祝式微需要的是时间。不过最近还是经常想到苏影要把任凌风“还给”自己的事,又觉得心中失望。她反复思量苏影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无果,却又不敢不去计较。
这样一段投入了真心的感情,若草草了事连基本的问题都无解,岂不更觉悲哀?
故蕾看祝式微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凝神的样子,就知道她又陷进了钻如了自我折磨的牛角尖中。便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明天还要去那家公司上班?”
祝式微看了故蕾一眼,怪她说了句废话,“那是当然的。”
“哎,”故蕾愁苦地拍拍式微的肩膀,“自求多福吧。”
虽然那张伤感的脸很像林黛玉,但祝式微愣是从故蕾的话中听出幸灾乐祸的薛宝钗的味道,她伸出手指捏捏一侧鼻翼,带着严重的鼻音说,“我倒希望你说‘祝我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