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阳隐刀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惊异的说:“你们是说,幽都暗阁……藏在海市蜃楼里?”
疏影北寰摇摇头,又点点头:“或者说,幽都暗阁,就是那海市蜃楼。”
“这个海市蜃楼的出现,有什么规律吗?”宁语非问着。
“我问过了岛上的渔民,他们靠海吃饭,经常观星望气象,对于海上的变化十分的敏感。”疏影北寰拿出了一张纸,“三海被屠的前后,以十天为周期,出现海市蜃楼,而最后一次出现,便是九天之前,而那一天,正是鎏金殿门口,出现几箱人头之日。”
“若是这样,那今日不就是出现海市蜃楼的日子?”宁语非双手撑在几案上,右手的指头来回的弹着几案面,“我还真有几分期待。”
傲阳隐刀想的却是十分细致:“今日几时几分?”
疏影北寰说:“亥时现身,子时结束。”
傲阳隐刀说:“除了不知名的高手,还有别的危险吗?”
疏影北寰点了点头,说:“有件事,说来蹊跷……”
疏影北寰到了瀚海之后,并未先去赵风意的府邸,而是先去渔民聚集的村落打听消息。在一个中年渔民的口中,他得知了海市蜃楼的信息,与慈悲谷的药贩对照之后,让他对幽都暗阁有了较为模糊的印象和较为可靠的猜想。接下来与另一个渔民的交谈,则让疏影北寰肯定了海市蜃楼与幽都暗阁有莫大的关系。
三海鱼类资源丰富,为了避免竭泽而渔的情况出现,每年都有一段时间的禁捕,每当这个时候,三海的海边都会竖起厚厚的隔离网,以防渔民偷偷捕鱼。
就在疏影北寰遇到离欲尊那段时间,三海发生过一次骇人听闻的事情。
两个渔民因为家境贫困,打起了偷捕的念头,二人沿着三海的岸边仔细摸排隔离网的漏洞,最终在岛屿的陆地尽头,发现了几处隔离网有几处被破洞,想必是大型的海鸟误打误撞之后,奋力挣脱所致。
大概在亥时的时候,两个渔民从破洞钻出去,开始了偷捕,正当二人提心吊胆的撒放渔网的时候,三海的海面上骤起一阵大雾,将整个海面氤氲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下。
两个渔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光景,正在愣神的时候,一座幽暗的阁楼从海面凸起,而且冲着两个渔民所在的瀚海岛屿的岸边,延伸出了一条小径。
两个渔民吓坏了,拔腿就跑,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四五里地之后,其中一个渔民定下神来,说那蜃楼之中,想必会有神仙居住,若是沿着那条通道过去,没准会遇到神仙,得不到长生不老之法,也会得到一大笔财宝,说完这个渔民就往回跑。另一个渔民见他鬼迷心窍,急忙在后面追,前面的渔民越跑越快,很快就沿着小径不见了踪影。后面的渔民见他在海上踏着小路健步如飞,拦也拦不住,便急忙跑回了村子。也不顾禁捕期的法令,挨家挨户的砸门,将这件事告诉了众人,最后由村长带领,一干人等急匆匆的跑到了岸边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放眼望去,除了隔离网和静谧的大海之外,什么都不复存在。
因为禁捕期捕鱼和一个人失踪,这个村民后来被官府查办,指控他图财害命和妖言惑众,村民被屈打成招,押入打牢准备秋后问斩。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十天后,失踪的村民回来了,人们问他话的时候,他脑袋都和拨浪鼓一样,口中喃喃的说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众人明白,他疯了。
因为判决的文书还未来得及呈交吏部,那个入冤狱的村民后来被释放,只是因为违反禁捕令,罚了银子了事,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听完疏影北寰讲的故事之后,宁语非抓了抓头说:“如果你打探的消息非虚的话,有两个危险。我们如果去三海的话,想必也要踏着那条小径,对面的情况我们一概不知,这是第一险,但是我们三大高手,这个危险的系数不高。”说完他自负的笑了笑。
“你忘了他当年的惨状了?”傲阳隐刀看了看宁语非,用手一指疏影北寰,冷冷的说。
“第二个,我们必须在亥时后进,子时前回,否则危险非同小可。”宁语非没理会傲阳隐刀的挖苦,换了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说。
二人都点头表示同意,子时之前回不到陆地,就意味着要在幽都暗阁之内困上十天。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凝重。
宁语非看了看二人,笑着打破了沉默说:“要记住,阎王让你三更死,非哥留你到五更。”
“若我们三人都死了,也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傲阳隐刀若有所思的说。
“此话怎讲?”宁语非不满意的挑了挑眉毛。
“也许我们三个死了,寰宇七侠也该出手了。”傲阳隐刀叹了口气,回过头去,将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时间静静的流逝,疏影北寰举目而眺,太阳已经悄然不见了踪迹,月亮悄悄的爬到了树枝上,等待着看这一幕好戏。
“出发吧。”三人异口同声。
沿着瀚海之滨,三人神色凝重,快步前行,到了两个偷猎的渔民遇到蜃楼的地方,三个人停住了脚步。
“看来还是来早了。”宁语非随手捡起一块石子,侧身扔向海中,石子在海面上弹了几下,激起几片涟漪,最后缓缓沉入了大海。
话音刚落,海面上迷雾四起,疏影北寰和傲阳隐刀的表情上露出了一丝期待,迷雾越来越浓,让大海变得愈发的神秘和难以捉摸。
忽然,在迷雾之间,一座楼宇缓缓升起,远远的看不清样子,三人举目远眺,那楼宇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的伸出了三根触角,其中一条,直直的延伸至三人的脚下。
“走吧。”宁语非踏上了小径,这条小路十分的窄小,宽度只容许一个人。
疏影北寰拉住了宁语非说:“老宁,你在中间。”
“怎么?”宁语非看看二人,“这意思是在说我武功不好吗?”
傲阳隐刀说:“保护好你,等于保护好了我们自己的姓名。”
宁语非想再争取,但是二人态度强硬,也只得悻悻的作罢,傲阳隐刀开路,宁语非在中间,疏影北寰殿后。
三人就这样前后的走着,过了一会,走在最后的疏影北寰说:“已经看不到海滨了。”
脚步声摩擦着不知道什么材质打造而成的路面,显得十分诡异,疏影北寰又说:“我来三海的时候有件怪事,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但是却不知道是谁?”
傲阳隐刀和宁语非听到此言,站定了脚步说:“我二人也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下想必不是敏感,而是确有其事了。”
“那这个人绝对是个高手,武功能否在我三人之上难料,但是这隐匿行踪的手段,却是上乘。”傲阳隐刀继续往前走,“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小心为上便可。”
三人越走离海滨越远,眼前的景色也愈来愈清晰。这是一座城堡式的建筑,三人已经能够看到城门楼的踪迹了。整个城门充满了说不出的吊诡,但是抛除这些感觉而专注于城门的话,就会发现它造型洗练,雕梁画栋。城门正中挂着一块长扁,上书两个篆体大字:幽都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说:到了。
羊肠小道在距离城门一里左右的地方忽然开阔了起来,三人正在莫名其妙之时,发现前方竖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上面凿刻着三个大字,离尘路。傲阳隐刀左手做了一下向下压的样子,宁语非和疏影北寰会心的点了点头,傲阳隐刀一人上前,上下打量了几番石碑,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招呼大家继续前行。
“老宁,你算好时间。”疏影北寰说。
傲阳隐刀忽然停住了脚步,眼前刀光一闪,后面二人心知前方必定有情况,宁语非将几枚银针握在手中,疏影北寰的卷浩也待时而动。
“有埋伏。”傲阳隐刀眼神变得敏锐起来,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战时的表情。
前方忽然起了一阵黑雾,待黑雾退去,一个人影赫然显立。
那人一袭黑衣,带着瑞兽造型的面具周围,散落着他不曾仔细打理的头发,他手持双锏,一言不发,只朝着三人攻了过来。
三人见来者不善,纷纷迎战,地方开阔之后,施展手段也变得十分方便。
黑衣人高高跃起,双锏直砸傲阳隐刀面门,傲阳隐刀刀速奇快,挡开了这致命一击,转守为攻,持刀而上,意欲对方项上人头。
黑衣人轻轻一躲,避开了傲阳隐刀,也躲开了疏影北寰在后面祭出的卷浩。宁语非掐准了时间与角度,暗结真气于银针之上,直冲对方膻中,想要将对方躯体麻痹,留下活口,问出幽都暗阁的秘密。
黑衣人用右手所持的锏在胸口一挡,嘡啷一声,银针落地。
几轮过后,三人竟然未能占得上风。黑衣人看出了三人中武功最差应属宁语非,着力对其进行进攻,疏影北寰和傲阳隐刀半攻半守,与黑衣人周旋在一起。
宁语非只觉得与平时想必,真气下降的极快,他一边迎敌一边说:“情况不对!”
傲阳隐刀和疏影北寰也都感觉出自身真气耗费速度超出平时,转攻为守,黑衣人乘胜追击,看准空档,一锏下去,竟然伤到疏影北寰一臂。
三人心说不好,宁语非感觉时间差不多快到子时,连忙喊道:“时间差不多,不要恋战。”
三人全力防守,边守边退,眼看就要到了小路边缘,这样的话三人之中必须有一人正面迎敌,其余二人因为地势原因,很难助阵。
黑衣人看出了三人的困境,奋力强攻,宁语非右肩挨了黑衣人一锏,只觉得天塌地陷,眼前一片黑暗,他暗暗操纵真气,加速气血运行,顶住了疼痛。
傲阳隐刀见情况不好,将北寰和宁语非二人护在身后,用出了绝学刀影无痕。瞬间,隐刀急速的转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隔在黑衣人与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