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靠吗?”丁宇问。
“不是你,是你所居的位置,所处的环境。一无所有,甚至连正常男人的容颜都没有的王和拥有一切的丁宇反差是不是太大了!我想舒玉也许早就认出你了,但拒绝接受,她一直在骗自己。她想留住心中对王的思念,现在真相大白,她再也不能骗自己,只有让王死掉!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同样残忍,所以舒玉做的对,你们都需要时间,需要慢慢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那我怎么办?”
“按她说的做,静静地等待!你毕竟是嘟嘟的爸爸,舒玉不可能斩断你们之间的血缘,她那么爱嘟嘟,会做出正确选择。”
丁宇将信将疑。
“如果一年,五年,十年,我怎么能等待!”
“不能等也要等!舒玉不是等了王五年吗?她那种境况下能等,你就不能等了吗?”
“不,我不能,已经错过了五年,我和她怎能再错五年,我的人生中还有几个五年!我不能再浪费生命,我一定要和他们在一起!”
“你忘记了,欲速则不达!”
“我不管!”
“那你最好先找回记忆,等你有了完整的记忆,你们自然就能心灵相合。跟我回国内吧,慢慢冷静下来再说。”
“对,记忆,我要找回记忆。”丁宇想起留给三爷的电话,他一直没有联系,舒村,那个山里的小白屋,那些如梦似幻似真非假的地方,他要去那儿,去那里找回记忆,然后告诉舒玉,他什么都记得,她照顾他的****夜夜,他怎么能忘记呢!
丁宇跟小果回到了国内,来不及休息,他要到舒村去。
“我陪你去吧,看看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苏敏很好奇。
“不,我一个人去!”他是去找回记忆的,不是去欣赏风景。
独自踏上去舒村的路程,一个背包,一身运动服,他像一个寻根的浪人,四处漂泊之后寻找心的归宿。
便民超市里仍然是那位姑娘在热情地招待客人。她一下就认出了丁宇,兴奋之极,同时抱歉三爷一直没联系。
“舒玉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将来吧!我只想一个人来看看。”
“冬天山里冷,您还是不要进去了。”这两天虽然天气晴朗,但是干冷干冷的。
“没关系!我想告诉你,如果三爷来电,你告诉他舒玉找到王了,他们很好,不要挂念。”
“什么?”姑娘不懂。
“就这样告诉他好了。”丁宇不想解释。
姑娘不再问了,这个落魄的男人,估计是失恋了,舒玉还真有本事,甩了这么帅的男人。
“那您走好!”姑娘同情地说,他不会去寻死的吧。
山里的路很长,特别是一个人走来,感觉像进了另一个世界。
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我在这里和舒玉结婚,这里对我应该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怪不得和舒玉回来感觉很奇妙,犹如进入了梦境,既陌生又真实。
这次还是很模糊,但感觉已完全不同。梦里最清晰的除了背着一个女人走,还有和一个女人躺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深情凝视。那块草地在哪儿,冬天,到处都是枯枝烂叶,瑟瑟的蒿子遮掩了曾经的小路。
冬天萧杀,这里的冬天更萧杀,没有人居住的小村庄除了小白屋尚有一丝生气,荒凉的触目惊心。
围着山转,站在山顶迎着北风,无言的悲壮!山里的那棵大树,当日就掉在那上面了吗?它的枝干仍然遒劲,仅留的几片叶子孤单地相互凝视。
再生的地方,是舒玉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是她赋予了这个生命体特殊的价值,现在,她要放弃了吗?
曾经在这里做了一年的农夫放羊娃。一切都远去了,仅存的记忆模模糊糊。好似找到了那块儿草地,和别处不同,这里没有高到要不的野蒿子,是松软齐整的干草,虽然枯萎了,仍然很柔软。
就是这里,丁宇躺在似乎是当年躺的地方,侧身舒玉仿佛就在身边,她勾魂的眼睛就在眼前。十八岁的她情窦初开,对他的爱毫无保留。
她爱他,丑陋,病态,贫穷,无知,她爱那样的一个男人,不问出处不问来历,倾家荡产为他治疗,放弃前途与他厮守。如果不是他无缘无故地消失,他和她现在还在这里幸福地生活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不会离开她,不论发生多大的变故,他会一直陪着她,陪着她就是他的人生,就是他的幸福和归宿。
舒玉,我会等你,就像你等我那样苦苦等你,不管等多久,直到你原谅我,愿意接受我,直到你重新爱上我。
我还是你的王,爱你的心没变。见到你之后的幸福和痛苦告诉我,不管记不记得你,不管认不认得你,我依然都爱你。
我会留下来,在这里等你!寻找我们的过去,整理我们的回忆,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想起所有的事情,和你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记起来,那是我今生的宝藏,我不能丢失的宝藏。
丁宇在山里不回来了!
苏敏和丁凡正为怎么找回孙子闹心,儿子又给了他们一个晴天霹雳。
听说地震后山里已没人居住,那里虫子很多,单薄的儿子怎么独处。
“这个孩子添什么乱啊!”苏敏痛苦了,“不行,我要去把他找回来!”苏敏后悔没跟着他一起去,她应该坚持去的,即使不知道他那一年怎么过,也要看看他生活的地方。
“可是他说山里没有信号,他是在外面打回来的,你去了怎么找啊!”丁凡也很担心,“不如你由着他吧,也不是小孩子了。”
“啊,我真是要疯了!”苏敏说,“不找到他我怎么放心!”
“你放心吧,我相信我们的儿子!”丁凡点头,“就让他试试吧,看能不能找回记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三个月后
太阳暖暖地照在舒村白色的小屋里,一个英俊的农夫刚从新建的农场回来,躺在软软的床上休息一会儿。
门被推开了,苏敏沮丧着脸站在窗前。
“妈妈,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的?”他问。
“大名鼎鼎的玉儿农庄,我能找不到吗?”苏敏在床边坐下。
“您怎么了?”她神色不对,心事重重,“您一个人?爸爸没来?”
“你看看吧!”苏敏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舒玉,她,”
“舒玉,怎么了?”丁宇接过照片,梦的翅膀室内设计大赛颁奖典礼,领奖台上,舒玉高高举着手里的奖杯,不对呀,“妈妈,舒玉怎么了?她的肚子怎么了?”
丁宇紧张了,她的肚子那么大,像扣了一口大锅,不会有什么病吧!
“我就是因为这个来的。”苏敏沉痛地说,“她,长了两个……”
“瘤子!”丁宇惊呼,“太大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
“唉,不知是谁造的孽,唉!”
“谁?不是自己长的吗?”丁宇很吃惊,“谁传染给她的?”
“是啊,不知哪个没良心的男人碰了她,在她肚子里留下了种子,这不,种子发芽长大,苦了舒玉这孩子,我偷偷去找她的主治大夫,血压高,双腿浮肿,还压迫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