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鸢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桃夭夭,她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有着独特吸引人之处,那便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自信。她恨过桃夭夭,恨桃夭夭抢走了自家师兄。
如今反而不恨了,因为师兄的不平凡,注定自己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过客。
“你和师兄很登对。”这是实话。
“谢谢。”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理当都应说声谢谢。
黄鸢神色一黯,缓缓而道:“师傅和师伯被困的时候我是知道的。”
桃夭夭倏地看向她。
“你们在找他们我也是知道的。”黄鸢自顾的说着,眼底深处盈满愧疚和自责:“当日若不是天帝相助,你想以我这种凡人如何能上得了天庭?然而,我又不得不这样做,如若我如实而说,师傅和师伯必会性命不保,如若不说那便是害了师兄。”
“师父说,他有办法逃脱天帝的束缚,要我照实说。而我……”她叹了叹:“之所以没说出来,因为我还是抱着私心的。怀着对你的恨,我做出了另一种选择。若我知师兄会走到那一步,定不会助纣为虐的。”
“事情发生,我自责内疚又有何用?只能弥补我犯下的错。”顿了顿,她继续说:“桃夭夭,对不起!我为以前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
“道歉?”桃夭夭淡淡一笑:“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黄鸢讶异的望着她:“为何?”
“你的私心不过是让我们走了点弯路,而我在不知道的情况只当一切是我们成长道路上遇到的挫折。你觉得错是因为你还有良善,所以归咎到自己的身上。”桃夭夭又是一笑,继续说:“就算没有你,一切的事情还是会发生。说不定没你的参遇反而结果会更差。”
“你……”黄鸢根本是跟不上她的思维。
“爱一个人本就没有错,只是你的爱极端了一些。若换成是我,定是想着办法将他的心挽回去,而不是得不到就将恨意转移到他人的身上,其结果不只没能赢得他,反而失了你自己最基本的良知。你的道歉我之所以不接受,因为你已经得到了你的惩罚。”她想,没有一个人能承受得起良心的谴责!
黄鸢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说中了她的心思,她这些日子以后睡不好,吃不下,心心念念的想赎罪,想为自己的一失足弥补过失。如今被她一语挑明……是,她说的对,不管什么惩罚都比不过良心受谴责的煎熬。
谁说她桃夭夭不计仇,这一招比见血杀人来的更痛快。
看了一眼愣怔在原地的黄鸢,她挑眉,尔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华蜀山上住了三日后,第四日太上老君的药童来传话,说是新炼制了一种丹药,让她前去试药。
华蜀老人大概问了一些丹药的属性,一听这丹药吃了之后能使得她能拥有半个仙体,二话不说就将她送往九天上。
桃夭夭倒是未抱太大的希望,自从住在天庭后,除了在华蜀山几天的日子没有服用丹药外,其余一天两次有时三次的服用,看到那些丹药她的头就隐隐作痛。
不想拂了太上老君的好意,也不想让华蜀老人失望,她虽不情愿但也配合的赶往了太上老君的仙居。
白雾惭惭散去,一座白色的院落映入眼帘,待他们走近便见院外站着好几个人,慕即离也在其列。
两脚刚落地,慕即离猿臂一伸就将她捞入怀:“玩的可开心?”
“还行。”她掂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做为好些日没见的见面礼。
慕即离一愣,心中随即一暖,想要得到的更多……
“咳咳……”不好怀意的咳声阻断了他的动作。
慕即离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域帝。
“我们是活的。”幽煜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桃夭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桃夭夭,是时候服药了。”太上老君一脸通红,瞪着她没好声气的道:“女孩子家的怎地没一点矜持。”
桃夭夭毫无半点羞色的道:“老君你就当我情难自禁好了。”
这话一落下,一干等人的脸色皆成了菜色。倒是慕即离一脸的笑意,如沐春风。
太上老君一个趄趔差点摔倒,稳了稳身子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屋内而去。
“夭夭,我很高兴。”慕即离轻笑。
桃夭夭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不觉得这话很有气场吗?”
慕即离反应过来,不由失笑。
其实她的意思是看到他们吃瘪的神情,比较有满足感。
“吃丹药这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闻到这里散发出来的药味,她想反悔。
“走吧”他牵着她往屋内而走。
域帝看着他们的登对的背影眸光颇为深沉。
幽煜将眼底深处的失落遮掩的很好,紧跟着他们进了仙居内。
几人刚走进丹药房,太上老君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方盒等在那了。看到桃夭夭时,他眸光微闪,缓缓的道:“这颗丹药来之不易,能得到它也是你幸。吞下之后,冥王,域帝还有妖王会齐三人之力帮你打通三筋六脉,同时帮你化解丹药带给你的负面痛苦。”
“夭夭,我一直会陪在你的身边。”慕即离握紧她的手给予她安心。
域帝漫不经心的道:“桃夭夭,本帝再帮你一次,日后我们两清了。”
“本王帮你,只因你是桃夭夭。”幽煜道。
慕即离睇了一眼幽煜,抱着桃夭夭不由的收紧。
桃夭夭淡淡的一扫几人,清浅一笑:“我欠下的人情我会还。人欠我,我会要回来,我没说清还是欠。”
域帝望着桃夭夭脸色忽然变的有些难看,心道:这女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忽然变得沉默。
“吞下它。”太上老君已打开了盒子,盒子里装着一颗晶莹剔透的五彩石,阳光下流光溢彩,很是漂亮。
若老君不说,桃夭夭倒觉得这不是丹药,倒像一颗装饰品。不过,这五彩石她看了又看总觉得有些熟悉。
慕即离两指一掐掐着丹药递到她的口边,轻哄:“乖,张口。”
“太上老君,这丹药是如何炼成的?”桃夭夭蹙着眉并未听他所言,反而问道。
太上老君没好气的回:“老夫配制的乃是独家所创,关于秘决老夫一概不答,这是老夫的规矩,难道没听过?”
“桃夭夭,你当我们是闲人不成?”域帝不耐的道:“天界刚发生变故,一堆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就因为你要吃颗丹药,我们在此等了你三个时辰不说,还要帮你耗费精力,你倒好问东问西完全不知所云。”
“是啊,桃夭夭你快点,还有好多事等着他们去做了。”太上老君附和。
桃夭夭看着那丹药隐隐有些不安,只是……罢,不就是一颗丹药吗?吃了还不成。她张嘴含着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没入胸口,她只觉一股热力往四肢而窜,身体不受控制的往空中飘。
“布阵。”慕即离沉声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