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爱依然看着我,认真的说,“不会,永远不会。”
真的很认真,以致于我好像听到了虔诚的声音。
薄爱起身,双膝跪在床上,帮我把上衣整理好,接着说,“起来吃饭吧,中午就没吃了。”
我这才看向窗外,昏黄的斜阳照洒在我和薄爱的身影上,拉长着的错落在卧房里,却让我有种沧海桑田的错觉。
从季念上初中开始,季妈妈就念叨着,“在学校你是你们那个年份里最大的人,你要大度些。千万不要和你的同学为了小事发生争执,你要学会退让,当然如果发生了非得有争执的事,你就要想想争执的这个事到底伤不伤大雅,伤得严不严重,伤的重了就稍稍争执下就好,伤的不重就争执个个把会儿也就休战得了。和气嘛!”季念一直本着季妈妈的灌输理念战战兢兢的走到今天。
季念是个自诩大度的人,实际也是个大度的人,只是区别在于,有时候有点大度有时候分外大度,在这件事上,季念就有点大度不了了,就老是惦记着薄爱欺压她了,如果有天季念发觉她也能在这么个雨落小涟漪的事上这么损伤她这自诩的大度,她该想想她是为了这件无伤大雅的事还是为了这个让她觉得这虽是无伤大雅但却有点伤了她小性的人。
隔天下楼的时候,看着围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的闷痛。
“妈,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这是我下楼后看着老妈最想问的,在瞥向旁边那一脸嬉笑的可人儿。
“还有你是怎么回事,今天不上课?”我妹什么时候成了老妈阵营的人了?
“大学没什么事,我就请假回家了。”季末说着就蹭到我身边挽着我的手臂,前后左右的摇了摇,哎,好怀念的动作啊!
季末把头靠着我的肩,撒娇的说,“姐,我想你了。”
我伸手像揉小狗一样揉了揉季末的头顶,嗯了声。
“你是薄爱吧!长得真好”。我妈直盯着薄爱,还一脸灿烂的笑。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可妈.....这不是还不是吗?
“伯母好,我是薄爱,本来该是我去看望你们的,一直没来得及,下次我一定亲自上门拜访你和叔叔。”我从来没听到过薄爱这么温煦有礼的说话,这刚刚始听着,真的很动听,看我妈一脸乐呵呵的表情就知道了。
只见我妈眉开眼笑的朝着薄爱说,“说定了,下次你和季念一起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保准你吃了第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我妈肯定不记得旁边站了她的一双闺女。
“嗯,好,伯母你坐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过来。”说着薄爱就以男主人的姿态起身朝柜台走去。
我当场风吹过耳的一抖,感觉挽着我手臂的季末也随着我这么一抖,我看向我妈,我妈就怔怔的坐着,不说话了。
薄公子嗳,你这馅儿是心存杂念后明着露的还是心不在焉时不小心露的啊!
不管怎么着,有的受了。
薄爱刚把水递放到我妈面前,我妈中气十足的嚎了句,“你们同居了?”
我看着薄爱硬生生的愣了下,可怜的娃儿啊!
我妈虽老说着叫我和薄爱谈谈处处,可思想还是抱以保守民风的,同居这种新时代潮流,我妈情绪上还是一时坦然不了的。
我刚想站出来安抚下老妈的中气顺便也解救解救薄爱,只见薄爱看了我一眼后,十分擅长的捷足先登道,“是的,伯母。”
季末小妹不合宜但很合适的插问了句,“为什么呢?你跟我姐才认识不久,而且还是靠着相亲认识的,你是想告诉我们,你迷恋上我姐了?”
薄爱抬头温柔的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弯了弯嘴角,眼神明澈嗓音清晰的说,“如果...我说是爱呢!一见钟情的爱呢!你们会放心相信点了吗?”
顿了顿,薄爱走到我面前,柔情脉脉的看着我,连声音都是我不曾听到过的温柔,温柔到让我觉得飘渺,“亦是迷恋,如呼吸般的迷恋,够吗?”
整个客厅就回复着这几句话,恐怕只有薄爱是清明的。
薄爱牵着我走到我妈对边儿,朗朗的说,“伯母,我想要照顾季念,她自已或是别人我都不放心,我想亲自照顾她到老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