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泉,照着这老人家说的,给他拿出来。”妖龙转身朝着脸色发白的小二吩咐道。
小二愣了一下,张口欲言,他想不明白今天掌柜是怎么了,请一个乞丐吃饭,还要吃什么就给什么。不过他没出声,今天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还是不要多嘴,听掌柜的吧!
“对了!”老头又叫道,“掌柜的,你可别害我哟!”
妖龙怪异的看着老头:“我怎么又害了你呢?”
老头指了指雪域老妖的尸体:“你这犯了命案,该不会是想让我吃了没钱给,要我老头儿去替你顶罪吧?或者把我灌醉了,拉我去衙门领赏?”
“呃…”妖龙额头一下子布满黑线,有点哭笑不得,这老头也太会演戏了,真不知道他演得是哪出戏,只好道,“老人家,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可是看你一把年纪,要不到饭挺可怜的才施舍给你,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不吃。”
老头警惕的看了看妖龙,像是要看清他这话有几分可信,最后才道:“好吧!坐牢也好过饿死。”说着蹒跚的走到雪域老妖师徒几个先前坐的那张桌子坐下。
众人像是看把戏一样,看着妖龙跟这老头一问一答的,始终没人出声。
“兄弟,这儿可真热闹呀!看来我们来得真是时候。”门口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是啊!是啊!今天来的高手可真不少,看来有戏看了。!”一个尖锐的声音附合着。
门口一高一低两个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一个高大的和尚和一个瘦小的道士。
和尚一身橘黄色僧衣扎得整整齐齐,头上三排戒疤好像刚被外面的小雨清洗过,清晰夺目。浓眉大眼,看起来虎虎生威。手上那把精钢禅杖少说也有五六十斤,拿在他手里像提着根木棍一样,这和尚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得道高僧。
道士灰色的道袍在冷风中摇摆,腰间佩带松纹古剑,慈眉善目,道貌岸然。如同一些道教里供奉的张真人塑像一样,整得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
一僧一道来到大厅,看也不看地上雪域老妖一眼,直接走到门口几张桌子其中一张。
和尚朝着座位上四个大汉道:“起来,给洒家让让座。”声音尖锐阴沉,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的嗓音会是从这长得熊腰虎背的大和尚嘴里发出来的。
桌上四个大汉,脸上各自一怔,一人横眉怒目:“凭什么?”
“凭这个。”和尚话还没说完,一掌迅速推出,拍在说话的大汉胸口。
大汉脸色极其难看,身子一阵阵抽搐,没想到这和尚说动手就动手,毫无征兆,毫不讲江湖规纪,想避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慢慢溢出嘴角,大汉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重重向后倒下,直到躺在地上。至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和尚眼睛眨都不曾眨一下,在他眼里,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让开!”这次说话的是瘦小的道士,正是刚刚在门口传来的粗犷的嗓音。
这一僧一道的声音,竟然跟外表完全相反。看着粗犷的和尚,一把尖锐的嗓子。看着文质彬彬的道士,一把粗犷的嗓音。
要在平时,只怕会惹得周围人忍不住笑起来。只是,没有人觉得好笑,更没有人笑出来,有些人早已面带怒容,只是敢怒不敢言。
剩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摇摇头,离开了座位。
面子很重要,跟生命比起来,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桌上的酒还没喝,菜也还热着,人却死的死了,走的走了。
人生起起落落,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是怎么样。
就像倒在地下的大汉,上一刻还在跟朋友把酒阔论,这一刻,却像条死狗般躺在那,无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