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军师武功可厉害了,杀百鬼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血溅三尺人头乱滚啊,可吓人了!”
“是吗?”小个子士兵拍拍胸脯,“还好军师走远了,听不见。”
东方玉:“……”
兄台,我确实走远了,不过还是能听见。还有那位仁兄,我好像就刺了百鬼一剑吧?怎么就“血溅三尺人头乱滚”了呢?
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这上了回战场,倒给士兵提供了不少娱乐谈资。真没看出来,她还有做明星人物的潜质。
正想着,远处一骑战马飞驰而来,得得的马蹄声在相对寂静的清晨格外明显。骏马通体黑色,马掌上的马蹄铁竟是黄金打造,骏马飞驰间金光闪闪,颇有气势。马背上的却不是天佑将士,而是一个穿着北溟服饰的大汉。这人一路打马狂奔闯过巡逻士兵,竟直直向着元帅帐篷冲去!
东方玉微微眯起眸子,这个北溟大汉,怎么这时候来闯天佑军营?看这人肤色五官,也不太像北溟人,不知怎么倒是有点眼熟。只是这么硬闯,恐怕要受点教训了。
果然,一枚暗器打中了骏马前腿关节,马儿吃痛,一头栽倒下去。马上的大汉却是功夫不弱,飞身而起,稳稳站在了元帅帐外,厉声喝道:“北溟信使赫达!奉皇命前来天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天佑就是这般待客的吗?”说话时故意加入内力,声若洪钟,几乎传遍整个军营。
慕容洛瑾发暗器打中来人坐骑后就从帐内出来,见这大汉如此,也不点破,面带微笑优雅地道:“天佑军中,严禁纵马乱闯,既是做客,连这点礼数也没有吗?更何况,本将军只是打断了赫达信使的一条马腿,没说要斩来使,信使大可不必担忧。”他声音清越平缓,比那大汉更有穿透力,却是音量不高,宛若平日讲话,明显比赫达的内力修为高上不少。
周围士兵一阵哄笑,“就是啊,又没说要杀你,紧张什么呢?这么怕死啊?”那大汉脸色紫胀,却没法反驳,只能尴尬地站着。
东方玉也忍不住莞尔,这个慕容洛瑾还真是阴险,后发制人不说,还打断人家一条马腿,叫这大汉一会儿送完了信可怎么回去?
赫达心中羞恼,大声道:“不跟你废话!这是我们赫连皇子的议和书和请柬,请你们元帅和军师到北溟议事!可别吓得不敢来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牛皮包着的书信向慕容洛瑾掷过去。
慕容洛瑾轻松接过,也不看一眼,只是对那信使道:“回去告诉你家皇子,我天佑一定赴约!只是元帅事务繁忙,就不一定能去了。”
赫达冷声道:“那就随便换个将军!总之那个什么军师一定要来就是!”本想着再吼两句,想到这是人家的地盘,随便一个暗器就伤了自己一匹好马,终于没敢太放肆,只是拔刀杀了那匹黑马,在天佑士兵的哄笑声中愤然离去。
知晓马上就得讨论这事儿,东方玉快步向元帅大帐而去,心中不满,这可恶的慕容洛瑾,元帅事务繁忙,本军师难道就很闲吗?
只是看这赫达的样子,好像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可是仔细想想又不像,这人武功不高,要真有什么仇,估计早就被她杀了,留着敌人报仇不是她的风格。
元帅帐内。
秦靖和众位将领围坐在一起,都看着桌上的议和书和请柬。
议和书的内容很简略很概括,大意就是两国交战百姓受苦,如今形势,双方不如议和,化干戈为玉帛,具体休战事宜可容后商议。精美的请柬上则是很客气地邀请元帅秦靖和军师东方玉前往北溟做客,只是不知东方玉身份改变,还是写的“余东方”三字。
请柬右下角还特别标明,余军师仙人之姿,赫连皇子及北溟全军甚是仰慕,特此诚邀,望军师大驾光临云云。
落款是赫连鸿的印鉴,商议时间则是今天酉时。
甚是仰慕?东方玉翻了个白眼,这个赫连鸿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全军仰慕肯定没有,想把她抽筋扒皮恐怕是真的。
元帅帐内,众人正议论纷纷。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不去?对方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去岂不是露怯,白白长了敌人威风?而且上次战役天佑虽然大胜,但损失也极大,现在兵力、军饷和粮饷都不足以支撑战争持续下去。议和的确是个好主意,还可以乘胜向北溟提条件,即便不能让其臣服,也可以重新划定边界。
去?可是才打完两天不到,怎么这么快就议和?且赫连鸿这人素来阴毒,这邀请明摆着是鸿门宴,难保不会耍什么阴谋将元帅和军师困在手中,待天佑群龙无首之时,卷土重来。从那叫赫达的信使言辞来看,对方似乎和军师有什么深仇大恨,此去更是危险。
众将领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元帅秦靖猛的一拍桌子,沉声道:“这议和之事,做得好,可结束两国战乱,免百姓流离之苦。本帅,决定一搏!最多不过是丢了性命!东方小兄弟可愿随本帅前往北溟?”
众人有心阻劝,看秦靖一脸决然之色,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只看着东方玉作何回答。
东方玉本来不愿多插手,眼看就要十五了,寒毒发作之时她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况且秦靖的忠君为民思想她还真是没有多少。只是,对方这次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不去岂不是自贬身价承认技不如人不敢赴约?何况这次师姐就在军营,无忧等人也在暗处待命,随时有人接应,应该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