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洛瑾却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不急不缓地道:“东方不用诧异,我只是认出了这把柳叶刀罢了。怪不得你当日坚持要加入玄铁在里面,果然是锋利无比。”连我都伤到了!
原来如此。东方玉松了口气,她把自己都快包成木乃伊了,要这样还被人认出来,真的可以不用混了。
于是拉下面巾,露出那张清秀的少年面孔,打趣道:“是啊,真巧啊,慕容公子你出来赏月么?”说罢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夜空,只有几点寒星,暗淡无光,“只是这数点寒星,暗夜沉沉,似乎并不适合呢。您这一身装扮,莫不是约了佳人?”
慕容洛瑾也不恼,似乎还颇为满意自己听到的,淡淡开口:“东方说笑了,我的目的,只怕和你一样,都是来夜探北溟。”
东方玉忍不住在心里鄙视,夜探敌营,还穿得跟个翩翩佳公子似的这么拉风,太自信了吧?轻功还没本姑娘好呢。还是,想着被人捉住了就用美男计?
慕容洛瑾自然不知道东方玉心里的弯弯绕,开口道:“看东方这样子,想必我没有猜错,既然如此,不如同路吧。我也对那阵法很是好奇。”
说罢,也不管东方玉是否同意,起身向着北溟军营而去。
本着有人带路好省力,东方玉也紧随其后而去。
一路上慕容洛瑾心中颇为惊讶,他白日里见东方玉在校场上露了一手,已然知道她会武功,但见她瘦瘦小小,又从不显露,也感觉不出来东方玉的内功有多高,自然认为她只会一些拳脚功夫。哪知今晚夜探北溟,被东方玉柳叶刀所伤,而且她都出手了自己才方觉,这一路上轻功前行,东方玉始终和他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这才知道,东方玉原来也是个高手!
这么好的功夫,几乎不下于自己,看来之前对她安全的担忧是他杞人忧天了。
这样想着,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又加快了速度,希望夜里的凉风吹散心里的烦躁。
依着慕容洛瑾之前的打探,很快就找到了赫连鸿的营帐,二人不约而同的隐身在帐外,细听动静。
这一听之下,却同时大感尴尬。
赫连鸿正在里面和一个女子颠鸾倒凤,暧昧声交织成古老的旋律,虽然压抑着,但在静夜里依然格外清晰。
东方玉倒没觉得怎么样,身后的慕容洛瑾脸却微微有点发红,只是夜色遮掩下没有那么明显。
眼下那小小的人儿就在自己身前,近得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很特别,虽然混着一点草药味儿,却依然被他捕捉到那种幽幽冷香,有点像雪莲,又有些梅花香的感觉,混合成一种很好闻的气息。现在正一丝一缕地飘入鼻端。
正在心猿意马之际,东方玉压低了的的声音响起:“我说,你确定这是赫连鸿的帐篷?”
“嗯,听声音应该也是。”慕容洛瑾悄声答道。
听声音?东方玉奇了:“慕容将军,你是听过很多次赫连鸿的墙角吗?”
慕容洛瑾:“……”
太失策了,怎么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呢?慕容洛瑾心头暗恼,真是失言,再说,他也只听过一次墙角好吧。
东方玉却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小声道:“他们怎么还没完?要不,你戳个洞看看,能不能把这两个人迷晕?”
慕容洛瑾从尴尬的气氛中回过神儿来,愕然道:“你怎么不看?”
东方玉头也不回,低声道:“会长针眼啊。”
慕容洛瑾:“……”
你看了会长针眼,难道我就不会长吗?
黑夜里,听着耳边带点孩子气的话,慕容洛瑾唇角微微弯起,优雅的笑容缓缓绽放,如午夜无声开放的昙花。他稍稍犹豫了下,轻轻划开一道缝隙,瞟了一眼,低哑着声音道:“不用迷晕。”
果然,帐内很快传来满足的闷哼和尖叫,屋内的女人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爷,您可真厉害,人家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呢。”赫连鸿听到美人的称赞,语气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红罗帐内,女人一双藕臂绕着赫连鸿的脖子,吐气如兰:“爷,你明天还来么?”
“明天?”三皇子赫连鸿阴阴地一笑,把手放在了女人的脖子上,轻轻抚着,情人一般温柔,“就这么想着本皇子么?你的大皇子可是会心疼的啊。”
“爷……”女人僵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拖长了声音叫道,“胡说什么呢?人家心里可是只有您一个。”
“是吗?”赫连鸿的五指缓缓收紧,眼神突地阴鸷,“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赫连鹰这个蠢材,还以为本皇子跟他一样都是好色之徒,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吗?”
东方玉在帐外听着这意外的插曲,心里冷笑,看来这皇室龌龊,不分国家种族啊,为了争权夺利,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可怜了这些棋子们,不得善终。
“爷!你……”帐内女人瞪大的双眼满是惊恐,似乎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要自己命的男人刚刚还在和她翻云覆雨。寂静的夜里女人清晰地听到自己喉骨格格作响的声音,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赫连鸿抽出手绢擦了擦手,望着倒在床上的女人,似乎颇为惋惜地开口:“其实你的滋味也不差,可惜,不该跟错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