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玩弄了一辈子权术,对这个儿子看得很透,唯恐他阳奉阴违偷偷溜走,连这件事都没告诉他。轩辕昊天来了军营,送上粮饷,还给秦元帅带来了皇帝的亲笔书信,之后照惯例充分表达了皇帝对战事的关心,对将士们的厚爱,鼓励大家打了胜仗回家过年,把一众士兵感动的,只恨没有几个北溟敌兵在眼前,好砍几个以表忠心。
然后表演完毕的轩辕昊天自然打算客气一番就安排回京事宜,哪知秦元帅抚着胡子呵呵一笑:“二皇子不必着急,皇上安排你前来军中,先任一个参将,好生磨练,战事结束了再一同回京。”说罢扬了扬手中的信。
轩辕昊天当即大惊,抢过来信一读,只恨不得以头抢地,暗恨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个阴险的老爹。众将领,尤其是谢流风和慕容洛瑾,原本和他关系不错,此刻看着昔日风流潇洒的好友如此丧气,大为好奇,拿过信一看,直呼皇上英明。
原来,信中除了要求保护好二皇子的安全之外,还嘱托秦靖好好磨练他,不用看他的面子,要求二皇子的饮食用度一律和士兵看齐。并要求轩辕昊天随士兵一起训练,回京的时候要看到秦元帅和几位将领对他的评价,以十分记,如果最后达不到30分,他京城里的美姬就要全部被遣送走,而且皇子的月俸也要被扣掉三分之二。
这规定着实让将领们高兴了一把,尤其是谢流风,这轩辕昊天老是嘲笑他这那的,看他这次不落在他手上?
轩辕昊天此刻简直是悔死了,直嚷嚷自己为什么不半路得个病被遣回去,唉,后悔以前不该太过风流潇洒以致遭人嫉妒遗恨战场啊,尤其不该怀疑慕容洛瑾是断袖啊,看那小子,现在阴测测的笑容,直笑得他心里发毛。
为了“安抚”一下悲愤中的二皇子,秦靖决定宴席大摆,轩辕昊天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本来心情缓和了一点,慕容洛瑾缓缓开口:“昊天你就好好欣赏吧,毕竟,多看一眼是一眼。”一句话把轩辕昊天气歪了鼻子。在宴席上只好狠狠地喝酒,对几个好友幸灾乐祸的目光视而不见,看见了也只当下酒菜了!
痴痴地望着身姿婀娜的舞姬,轩辕昊天的眼中满是哀怨,我的美人啊,真是看一眼就少一眼啊。那几个将领倒是乐得高兴,不时有大笑声传来。
东方玉望着眼前的热闹欢腾,忍不住想起了朱自清的经典之语: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还真是应景啊,她从来难以融入这种看起来极为热闹欢腾的场景中,一般都在角落里尽量减少存在感。
就如此刻,欣赏完了轩辕昊天的精彩表情,找个僻静的角落,一壶好茶,一桌好菜,自斟自饮静静地看着,无悲无喜,好像脱离了这尘世一般。偶尔有人过来劝酒或者相邀,都被她淡淡地挡了回去,来人见军师一副清冷无波的样子,也不多扰,喝了酒径自离去,暗想这军师果然不是凡人啊,看着超脱世外似的。
忽然,轩辕昊天站起来,打了个手势让表演的美人们都停下来。一时间安静下来,只见轩辕昊天举着酒杯,朗声道:“兄弟们,本皇子既然来了,也不能回去,就请大家一起观赏一下压轴的节目,这可是本皇子花重金请来的花魁妖姬,可不能错过了哦。”
众人叫好,都道这二皇子成日里寻花问柳,眼光又高,这花魁,应该也是个极品尤物,纷纷嚷着快点快点。
一时间丝竹声都停了下来,只见四名侍卫抬着一顶纱幔遮掩的莲花坐台上前,隐约可见一名女子在其中,身姿绰约,身前一架七弦琴。美人儿玉手轻扬,优雅的琴音缓缓响起,曲调动听,如流水潺潺,又似明月朗照之下,江水奔流,风物旷朗,隐隐透着潇洒豪迈之意,合着边疆冷风,让人忍不住豪情满怀,心动神摇。
众人听着,暗想着二皇子真是厉害,找来的花魁弹琴都这么应景,琴技高超意境豁达,不是一般人物。
东方玉在美人儿出场之时就看着那身形有点熟悉,心头一动,待得琴音一起,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疑惑,微微叹息一声,取出刚刚做好不久的竹萧,合着琴音,缓缓吹奏起来。
箫声和琴声极为合拍,仿佛早就熟悉了一般,流水月色,高山峻岭,天地无垠秋风萧瑟,宛如一幅画卷般在琴音和箫声中缓缓展开。只是琴声灵动,而箫声更为寂寥清冷。但是众人仍是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在这动人的意境中无法自拔。
一曲终了,四下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反应过来,一时间掌声雷动,轩辕昊天更是大声叫好:“数日不见,不知妖姬姑娘的琴技竟有如此境界!还请出来一见。”
轻纱掀起,美人儿莲步轻移,走下莲花坐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果然是一位美女啊,那相貌,那身段,那风情!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眨,登时迷倒一大片。但见美人盈盈一笑,扫视全场,朝着角落里的东方玉暗送秋波,羡煞旁人。
众人只当这美人儿是找到了琴箫合奏的知音,起哄声叫好声此起彼伏。东方玉只能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心想这古灵师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扮花魁夺人眼球的出场方式,还真是符合她的风格啊,找个人都这么高调!眼下迫于情势,只好对古灵假扮的花魁微微一礼,朝着美人儿走去。
却听二皇子的声音凉凉地响起:“这位美人儿,不知是何意要假扮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