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羽若,甘蓝,你们陪我出去走走!”
三月的魏国,繁花盛开,花祭日虽过,楼台亭阁,仍然处处可见鲜花,尤其,那些高楼林立的窗户上,也摆放着各色盆栽花朵,悠然绽放,芳香弥漫。偶尔有风吹过,扬起花瓣飘落,纷繁如雨,美不胜收,更将这花都点缀得宛如神仙瑶台。
华青鸾三人边走边逛,来到一家绸缎庄。
店内布匹花色繁丽,各式各样,引人入胜,林羽若拿起一匹玉色绣暗纹的锦缎,在华青鸾身上比着,笑道:“公主,拿这布匹给你做几件春衫,又舒适又飘逸,颜色又很衬你的肤色,一定很好看。”
“嗯,”甘蓝也在旁边道,“不过,公主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她真的从未见过如华青鸾这般艳色照人的女子,无论什么样的颜色,都能撑得起场面,就像今天,只穿着寻常的豆青颜色,戴着纯白面纱,这样清素的装扮,却依然光彩照人,明亮得让人转不开眼睛。
“那也要看她穿不穿得起?”
一道尖刻怨愤的女声从店门口传来,武清月依旧一身艳红衣衫,容颜娇艳,只是看着华青鸾的眸光带着三分怨恨,三分嫉妒,显得有些狰狞,冷笑着道:“之前听说你病重,差点丧命,现在看来,还活得好好的嘛!”
哼,肯定是故意生事,惹人注意,勾引得睿王爷上门替她疗伤!
云烟楼一战,她虽然输,却输得莫名其妙,在萧离墨眼前大失颜面,事后又听说睿王爷亲自上门关注华青鸾的病情,还耗费内力为她疗伤,心中更加嫉恨,直恨不得华青鸾立刻死了才好!看见林羽若手中的布匹,轻蔑地一笑,道:“这可是上好的玉锦,一尺就得五百两银子,你们穿戴得起吗?”
华青鸾为武清月所伤,林羽若早就气愤异常,再听她这话,更气不过。正要说话,却被华青鸾拦住。
华青鸾微笑着转首向武清月:“听武姑娘的意思,这玉锦似乎十分贵重?”
“那当然!”武清月傲然道。
“五百两银子的东西,也值得这样?不过,听武姑娘的意思,似乎很有些为难。怎么样?是不是短缺银子?要不要我们先帮武姑娘你垫付些?”华青鸾轻描淡写地道,从袖中取出一摞银票,随手放在柜台上,微笑着道,“掌柜的,截十尺的玉锦。羽若,甘蓝,回去给你们做几身衣裳!”
当初离开卓依族时,为了避免日后拮据,林羽若从端王府带走了数十万的银票。端王府知道华端对华青鸾的宠爱,知道是为华青鸾预备的,二话不说就开账。因此,她们根本不缺银子。
被华青鸾如此蔑视,武清月哪里能忍,气势冲冲地就要上来寻事。
武清月内力和武功都只是一般,经验更是全无,在华青鸾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之前是因为不会武功,比武的情形下,又无法使诈,所以才会拼掉半条命。现在,也该是她讨账的时候了!华青鸾心中冷笑,握了握林羽若的手,林羽若会意,当即将内力输入公主体内。
真气鼓荡,华青鸾纤手轻弹,两枚枚纤细得几不可见的银针顿时飞出。
武清月一心想要教训华青鸾,然而,才迈出一步,便觉双膝一麻,“砰”的一声,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地上,疼痛不已。更难堪的是,此时此景,竟像是向华青鸾跪拜一般,更为难堪。
华青鸾笑道:“武姑娘不必行此大礼,我可担当不起。”
武清月更是怒极,想要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道,又惊又怒:“华青鸾,你使得什么妖法?”
“武姑娘这话怎么说?明明就是你不小心摔倒,怎么赖在我身上了?”华青鸾故作诧异,松开了手,走上前去,装作搀扶她的样子,借着宽袖的遮掩,双手迅即无论的一牵一引,将两枚银针收回,笑道,“武姑娘还是快起来吧,就算为了刚才的无礼道歉,也不必对我行此大礼啊!”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下杀手,先小施惩戒,小小地报复下就好。
孰料,膝盖的酸麻消失后,武清月暗暗咬牙,装作顺从地站起身来,刚刚立定,便猛的一拳,快如闪电地朝着华青鸾挥去。
这一拳,她可用足了十成力道,要立毙华青鸾于当场。
反正只是一个小小的质子,就算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也不会真为这么一只蝼蚁,找她将军之女的麻烦。
“住手!”
“不可!”
几道不同的呼喊声从旁边传来,却是在附近茶楼喝茶的凌清寒等人,被这阵骚动引了过来,看到武清月对华青鸾下杀手,都失声惊呼,疾身飞扑过来,想要拦阻,却已然不及。
早在武清月起身之际,华青鸾便暗自防备,见她肩头一动,已知不妙,悠然弯下身去,时间计算得刚刚好,在刻不容缓之际躲过这致命一击,左手伸向地面,右手却借着身体的遮掩,如兰花般绽放,快捷无伦地拂过武清月右腿穴道,同时借势轻轻一推。
灌满内力的拳,抡空过后,顺着惯性,狠狠地砸在了雕花的门扇上。
“砰——”
鸡翅木所造的门扇四分五裂,可见这一拳力道之大,如果真打在华青鸾身上,后果不堪设想。看着那破碎的门扇,华青鸾垂首向地的眸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机。
不提防拳头落空,那股极大的惯性,让武清月好容易才能站稳,却突然右腿一麻,又被人轻轻一推,再也站立不定,身不由己地朝着右边倒去,额头顿时撞在七零八落的门扇上,白嫩的肌肤迅速青紫,伤痕宛然,血迹斑驳。额头的疼痛,加上那股温湿的感觉,武清月惊恐不已地大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