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弱颜面上神情不变,“岐山的地只租不卖,如果五殿下诚心与我做生意的话,这个我们可以谈。”
“纪小姐原本就跟那二当家熟识,如今我且应下你,一年之内便让那万雀楼关门大吉。”这话说着,李皓均俊脸上终于有了起伏,俊眉微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一掌拍在那圆桌之上,咬牙吐出了几个字来。“五五分账!”
纪弱颜眉角一挑,也跟着将手上的茶杯搁在桌面上,“年租金三十万两,其他的,我不参与。”
“成交!”李皓均望着纪弱颜眼底的神采,竟然二话不说,一口就将这个极其不公平的条约给应了下来。
纪弱颜直到这个时候,嘴角才勾起一抹笑意来,朝着李皓均福了身子,“多谢。”说罢,便转身出了这茶楼。
倒是一直跟在纪弱颜身后的蜜儿却疑惑了起来,“小姐,为啥您不愿意出面啊?”
纪弱颜钻进了马车之后,这才狠狠的敲了蜜儿的脑袋一下,“你这个笨蛋,你家小姐我现在可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呢。今日去那赌场也是情非得已,我可没打算一辈子一个人过。”
见自家小姐把这是拿到台面上来,还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蜜儿倒羞红了一张脸。她大着胆子弯道纪弱颜的面前,笑嘻嘻的道,“哟,原来是小姐要顾及自己的名声,想着以后的姑爷呢!”
纪弱颜被蜜儿这么一燥,俏脸上也禁不住飞起两朵红霞。她眼珠子一转,撩起马车帘子,故作惊讶的朝外面喊,“咦,李处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蜜儿一听,先是眸光晶晶亮地想往外钻,可身子还没探出去,却有矜持地在原地顿住了。直到芍药的弟弟娇嫩软糯的声音响起,“漂亮姐姐在逗你玩哦,外面没有哥哥。”
蜜儿看了纪弱颜一眼,“轰”的闹了个大连红,连忙钻到马车的一角去画圈圈去了。果然,凭着自己这个嘴皮子,想要跟自家小姐闹,还不是一个档次呢。
见蜜儿没有了声响,纪弱颜这才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一对麒麟玉。敢情自己的嫁妆里面还有这样一对烫手的山芋啊!昨个儿晚上,宋夫人倒是跟自己漏了那么一嘴,说这一对玉麒麟原本是皇宫里面的贡品,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何流落了出来。
十五年前,有一个关于宝玉的消息从皇宫内院里面传了出来。说是有一批宝玉从皇宫里面流了出来,那些宝玉之中只有一块里面藏着一大笔宝藏。这一对玉麒麟是纪福景与宋夫人成亲当日,庆安王爷送的东西,光看玉质就是十分的珍贵。后来又恰逢纪弱颜看上了沈之晗,死活要嫁给他,没有办法之下,宋夫人才跟纪福景商量着把那一笔宝藏的事情跟这一对玉麒麟给联系上了。这么一来,再赔上纪家一大笔嫁妆,沈国公也是点头将这个事情给应了下来。
“如果这玉麒麟与宝藏只不过是一个谣传,经过这么多年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识破么?”纪弱颜目光定定的落在怀里的那一对玉麒麟上面,似乎能看见里面丝絮流转,正朝着麒麟尾聚拢着,汇集成了一股子奇怪的符号。
纪弱颜眯了眯眼睛,将玉麒麟抬起了正打算看个真切,转眼之间,那符号又烟消云散了。
国公府。
夜幕降临,原本就不甚热闹的国公府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雪苑的门口高高悬挂着的两盏半新不旧的大红灯笼正向外人透露着,不久之前,刚刚办过的一场喜事。
上官怡的头七已过,一切似乎都已经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突然传出了一阵低低的呢喃声,在这般静谧的雪苑里面,显得尤为扎耳。让躺在喜床上的上官娴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睁开了眸子。她侧过头过去,果然瞧见了沈之晗那张完美的侧脸。
窗外的洁白的月光折射进来,缓缓的覆在他的脸上,那稍嫌长的睫毛在他眼睛下面打出一拍阴影。那涂满了鲜红豆蔻的手指轻轻的游走在沈之晗那张俊脸之上,从眉心到眉角,从颧骨到下巴,一下下极尽温柔。
上官娴心满意足的笑了: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多的波折,我们两个最终还是在一起了。不管她纪弱颜有什么样的本事,什么样的心计,属于我的东西,她永远的抢不走。瞧瞧,你现在不就乖乖的躺在我的身边么?
“弱颜,弱……颜……”
沈之晗突然双唇微动,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了几个字来。上官娴耳聪目明,当即便听出清楚了他刚才在说什么。方才的温柔陡然消失,那无穷的怒火就在这一刻被点燃,她方才沈之晗脸上的手也猛然停下了。上官娴咬牙切齿的凑到沈之晗的耳边,轻声道,“之晗,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睡梦中的沈之晗像是受了引诱一般,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上自己脸上的手,紧紧的攥着,不让它挪开分毫,“弱颜,弱颜,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这一会儿上官娴气的差点没将一口血给喷出来:当日她与沈之晗大婚,自己的庶妹就死在喜堂之上。当晚上官娴没能入成洞房,反而是在上官家的祖宗祠堂里面生生的跪了一晚上。后面挨了多少鞭子不提也罢,她忍气吞声,就是为了像今天这样可以堂堂正正的以沈家少奶奶的身份睡在沈之晗的身边。
今天在出门之前,刘夫人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上官娴收敛了自己那些个骄横毛躁的性子。今日是她第一天进沈家大门,只要乖乖巧巧的听了屈夫人的话,万事只管应着,受了委屈也不表现出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