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听了这话,当即吓得脚下一软,死活挡在纪弱颜的身前,“不行,我不答应。”
倒是纪弱颜一脸的风轻云淡,她伸手轻轻一把将芍药推开,目光死死的锁在二当家的身上,“二当家要怎么个赌法?”
这个时候不但是芍药,就连蜜儿也变了脸色,她满头大汗的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纪弱颜一眼刀子给打灭了,只能耷拉着脑袋立在一边,只管紧紧的将那一对玉麒麟裹在怀里。
“不知道小爷想玩什么?”
纪弱颜扭头朝着身侧的包间一指,“我看那个挺有趣的,不如就玩那个吧。”
二当家眉角一挑,“打马吊?”
“我是新手,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二当家可以选一个人跟我打对门,然后再随便选两个人凑一桌,如何?”
那二当家轻哼了一声,当即就应下了。
眼看着四个人已经凑齐,纪弱颜抿了抿双唇,忽然问道,“你们这一局是多少钱?”
“五十两一局,平胡单赔五十,自摸三家各赔五十,扎鸟二只,中了一只翻两倍,两只四倍。即打即开,概不赊欠!”
纪弱颜微微颔首,“方才我瞧了瞧,见别人打过几轮,却不甚清楚。这胡牌的规矩是怎样的?”
“有对子时可以碰牌,有句子里也可以吃牌。这十三张牌,只要你能加一张组成四个三句和一个对子,就算胡牌。若是没有吃牌自摸胡牌,那就番一倍。若是整个牌的花色都一样,便做大盒子,清一色,翻两番。若是整个牌都是对子,不吃可以做七小对。碰了,则可是碰碰胡。”
“若是花色一样的碰碰胡呢?”纪弱颜很是好学的询问着。
“再翻两番。”
纪弱颜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二当家勾起嘴角,好心的提醒着,“小爷,你是新手,可得留点神,若是出了牌忘了起牌,那可就成做相公的了!要是认错了牌,诈胡,可是每家都要赔五十两。”
纪弱颜下巴轻点,“多谢提点。”
便是这般,整个牌局就开始了。大伙儿看着纪弱颜手脚生疏的洗牌,砌牌,不由的勾起了嘴角。一看那动作便手生的很,哪里又不赢他的道理?
庄家打了骰子之后,大伙儿便开始起牌。
第一局,纪弱颜手脚很慢,一个子儿要想半天。不免遭了别人的嫌弃,在旁人焦急的催促之下,她更是忘了起牌,最后成了个相公。
眼看着纪弱颜就这么掏了一百五十两出去,蜜儿差点没把一口血喷出去。整整一百五十两,可是她五年的月钱啊!
眼看到了第二局,纪弱颜放了炮,虽然不是大盒子,却还是吐出去五十两。
“又是五十两!”芍药怀里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弟弟,心疼的不得了。
紧接着的几局,纪弱颜连输三把,当中还有一个自摸大盒子的,一下不多不少,刚好输了五百两。现在,纪弱颜身边就只剩下蜜儿怀里的那一对玉麒麟了。
那些旁观的人看着纪弱颜,估摸着是输的厉害了,这会儿一张俊脸都急得涨红,额头上也跟着冒着细细密密的汗水。
蜜儿和芍药两个人吓得小心肝扑通直跳,“少爷,那五百两熟了便输了,咱们走吧。”
“要是把这宝贝也给输了,夫人她……”
蜜儿的话音还未落,却见纪弱颜急红了眼,当家一掌拍在桌面上,扭头瞪着她们两个便骂开了,“都是你们两个在我后面唉声叹气的,再好的手气也要输的。”
两个人哪里见过纪弱颜这般厉害的样子,当即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了。眼看着纪弱颜大手一挥,将那一对玉麒麟放在桌面上,“这个可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有价无市,今个儿我就拿他跟你们赌。谁赢了我,便把东西拿走;输了,那可就要三千两的现银!”
二当家嘴角一勾,“不过是看了一眼,谁知道你是不是拿来骗人的劳什子,凭什么值三千两?”
一听这话,纪弱颜又是急红了眼,三下五除二的将裹着的布扯开了去。那于对玉麒麟在微光的照射之下,灼灼升华,里面也是丝絮流转,光是这么一眼,连个外行人也知道这东西贵重。
那二当家看了更是双眸一亮,“既然这位小爷这么有诚意,那口说无凭,立个字据如何?各退一步,那宝贝就当两千五百两,如何?”
见那女人趁机讹自己,纪弱颜犹豫了半响,终是点头,在她递过来的字据上面按了手印,“立就立,我就不信我一盘也赢不了!”顿了顿,她又道了一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坐庄!”
既然她愿意来当这个冤大头,坐庄反而倒输的快些。大伙儿这么一想,自然也是点头应下了。
眼看着连万雀楼的二当家对给当场兑了银子,又想着方才纪弱颜输的那个人熊样儿,一旁围观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一开始跟纪弱颜打一桌的一个人因为身上没带够两千五百两而捶胸顿足,被一旁一个人给顶替了。
掌柜的将各自的银两放在右手边上的高脚托盘里面,在这包间里面玩的人都是些有地位的,即便没有地位,那也是有身家的。看见那一对玉麒麟,自然也是识货,眼下都幽幽的冒着绿光。
纪弱颜顺势又道,“既然我是庄家,又是新人,太多的规矩也是弄不清楚的。大伙儿就玩的简单些:要么放炮胡,要么自摸胡。如果大家愿意按照我这个规矩来,若是别人胡牌也算我赔。如何?”
一听这话,大伙儿不由的把纪弱颜当成了个傻子来看。不过转念想想,方才她就是失手也是有些不着调,这会儿是想着全靠运气呢!这么一番思量,大伙儿也是乐滋滋的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