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天下午那一番闹剧之后,纪弱颜又回到了帐房,打算将今天的帐重新整一整。上官娴和沈之晗在这里一闹,真真是浪费了她不少的时间。想着今个晚上的晚宴自己必须要出面主持,说不准又会被像李皓直那样无趣的人逼着饮酒,她便提前吞了李皓扬送给她的清风丸。
眼看着今日的帐就要弄完了,谁知道上官怡端着一碗蜂蜜雪莲汤便来了,说是要因着今个儿上午的事情给纪弱颜道歉。
纪弱颜不傻,自然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她趁着上官怡不注意,将自己碗里的汤水混了一些在炖盅里面。果不其然的,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上官怡便昏睡了过去。
上官怡虽说会因着上官娴讨厌自己,但也不至于要对自己下药。纪弱颜自然就想到了上官娴必有后招,便将两个人的衣物调换了过来。出门之后,堂而皇之的拐上了木质长廊。自己才刚出去,便瞧见那个灰衣小厮拎着一个古古怪怪的包裹扔进了帐房,而后又将门从外面给锁了起来。
看到了这里,纪弱颜自然知道上官娴用心歹毒。先是诱着自己喝了蜂蜜雪莲汤,然后又将蜜蜂扔进房内。蜜蜂若是无毒,那便是容貌尽毁;若是有毒,自己便会一命呜呼,到时候只管将责任推到那些蜜蜂身上便罢。
“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话说道了这里,纪弱颜面色一冷,眸子里寒光尽显,她朝着上官娴一步步的逼了过去,“上官小姐心术不正,本来想要我的性命,却不料反倒害死了自家妹妹。这个是不是就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呢?”
纪弱颜的话音刚落,不止是上官娴惊呼一声,跌坐在地上。就连上官老爷也是一声怒吼,差点没稳住身子。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帐房那边狂奔而去,“怡儿,我的怡儿啊!”
那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上官娴饶是再狠毒,这个时候也无法再处之泰然。
纪弱颜却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上官娴,“上官小姐,你素来就是恨我入骨,莫不是知道我只是中了迷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才在帐房放了火,想置我于死地吧?”
看着上官娴惊恐摇头的模样,纪弱颜嘴角一弯,素手一扬,堪堪戳在了她的鼻头之上,“你,就是杀死你妹妹的凶手!”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不是我干的!”上官娴被这么一吓,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用尽全力去辩解,可是周围却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
上官娴一脸慌张的跑到沈之晗的身侧,一把攥住了他,“之晗,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我真的只是想要教训一下纪弱颜,我没有杀人,也没有下药,我真的没有,我没有!”
屈夫人早在一旁看的差点吐血,这上官娴原本就骄横跋扈,现在还要加上谋害自己庶妹的名头,这般凶残毒辣的女子,日后若是进了国公府的大门,哪天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害死了也未可知。想到这里,屈夫人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当下一把将上官娴推开,扯了沈之晗就往外走,“这种恶毒了女人我们国公府可是容不下,我明个儿便让老爷去请了圣上的旨,这桩婚事作废,不算数了。”
沈老爷见屈夫人要走,自己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上官娴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前厅中央,面对着所有人指责谩骂,竟是浑浑噩噩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皓扬这个时候却是给足了相府面子,他只说这原本就只是小姐之间的玩闹,却不小心引发了祸事。说来说去,也只能算得上是相府的家事,只等看上官丞相自己回家关起门来处理了。
便是这一番说辞,让大伙儿都散了去。上官丞相痛失爱女,见李皓扬护着自己的颜面,不由的心生感激,忙不迭地领着人将上官怡的尸体抬了回去。
看着上官家的人狼狈离去的模样,喜极而泣的蜜儿不由恼了火,“殿下可真够宅心仁厚的,竟然就这般放过了他们。”
纪弱颜看了蜜儿一眼,但笑不语:李皓扬明里是在帮着上官丞相,给他台阶下。暗里这一番话却是给他下足了套子。既然出了人命又怎么能算家事?若是将上官娴交到宗人府去查办,他家里的有权有势的母老虎定然不同意;若将此事就这么偃旗息鼓了,今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上官丞相以后可以就有大麻烦咯。
想到这里,纪弱颜又钦佩的看了李皓扬一眼。
“夫人方才惊吓过度,现在已经醒了,恐怕又要调理上一段日子了。”蜜儿有些埋怨的看了纪弱颜一眼,似在抱怨她压根儿就没死,还瞒着大家。
纪弱颜讨好的笑了,“我娘那边呢,方才来之前我已经去请过罪了。现在,三娘只求蜜儿姐饶过我可好?”话虽这么说,方才却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宋夫人与黎妈妈、蜜儿要在前厅看着,自己又脱不开身,就连芍药也……
想到芍药,纪弱颜不由的凝了神,下意识的开口问道,“芍药呢?”
蜜儿道,“方才以为那东西是……所以伤了心,哭晕了过去,这会儿正在温泉后面的暖房休息呢。”说起芍药,蜜儿面上又多了几分暖意,“平素看这个丫头傻乎乎的,没想到也是个性情中人,听了那消息,哭的甭提多伤心了,就好似那事是她干的一样。”
黎妈妈凑过来狠打了蜜儿的脑袋一下,“这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腾王殿下还在呢,便这么没规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