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扬眸光闪了闪,竟是起了身子,“那些事情你且看着办,无需事事禀告我。”
李皓扬的话虽然说的风轻云淡,却让纪弱颜心底生出了丝丝暖意。也许在这里,除了这个特立独行的腾王殿下不会将自己那些设想当成疯狂之外,恐怕也没人能理解她了。
李皓扬揽起了衣摆,领着李处便朝门口处走了去。直到他行至门口的时候,这才顿住了动作,扭头望向纪弱颜,“随我去一趟呈远楼。”
纪弱颜当即愣住,却瞧见李皓扬的眸光定在自己身上,断然不会是叫别人。既然腾王让自己去,肯定是有事要与自己商量。如此这番思量了,纪弱颜才笑着跟了上去。
纪弱颜领着蜜儿出了门,却因着受不了李皓扬的低气压,只能是与李处挤在马车外面。不料那腾王府的马车不同于尚书府的,高大华贵许多,蜜儿立在马车前,爬也爬不上去,只能是瞪眼瞧着李处,干着急。
李处在面对李皓扬的时候,脑子转的飞快。这会儿扭头瞧见蜜儿在瞪自己,还以为她还因着方才的误会恼自己呢,不免又想笑。
蜜儿原本就恼火,这回瞧见了李处嘴角的笑意,当即一咧嘴,二话不说揪住他衣服下摆,一个用力,硬生生的滚上了马车。
直到这个时候,李处才弄清楚蜜儿的用意,当即缩了缩脖子。趁着蜜儿要呵斥自己的时候,驾了马车便朝着呈远楼疾驰而去。蜜儿身子一个不稳,又是生生的撞在窄门之上,偏又怕落下车去,只能狠狠的揪住李处的衣摆,急急的喘着气。
今日的呈远楼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之间,都是些王孙贵胄的熟悉脸孔。李皓扬领着纪弱颜,从偏门的楼梯径直走了上去,躲过了众人的目光,也让此行多了几分神秘感。
一行人到了呈远楼三楼的贵宾包间里,偌大的房间,装潢的富丽堂皇,若不说,哪里能猜得出来只是个吃饭的地方?纪弱颜随着李皓扬进门之后,才发现屋子里早就已经有人在了,而且,好像还不是一般的人呢!
“六弟,你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
这话里带着几分调侃和不屑,便是那传言中玩世不恭的太子李皓直。今个儿他一袭纯白的长袍,正笑着端坐在矮樽后面。八皇子李皓景和五皇子李皓均都在场,这些日子与纪弱颜打交道颇多的红鸾也是一脸笑吟吟的坐在李皓景的身侧。
而坐在太子右侧的便是好几日未曾见面的安煜,他起身正打算给李皓扬见礼,却堪堪瞧见了他身侧的纪弱颜,不由的怔住了。
纪弱颜跟在李皓扬的身后,目光也是下意识的落在安煜的身上,似乎没料到两个人会在这里碰面。
四目相对,安煜分明能瞧见纪弱颜略带忧心的眼神从自己左臂上一扫而过,那一眼却像是带着湿意的暖风,瞬间吹进了他干涸的心田,胸口顿时被一阵酸胀的感觉充盈着。
李皓扬似瞧见了两个人的互动,那蓝瞳的眸色暗了暗。他扭头坐到一早替自己准备好的位置上,二话没说,仰首便将面前的三杯酒一饮而尽。
对于李皓扬的冷漠,大伙儿好似都已经习惯了。李皓直不以为然,道“如今在长安的也只有五弟,六弟,八弟几个了,今个儿是二哥归京的大好日子,我们总该是为他接风洗尘的。”
李皓景跟着笑笑,“那是自然,这会儿高阳该是到城门口去迎了,二哥素来就是最疼她的。”
听着这些话,纪弱颜又开始一头雾水了。这算起来只能是皇室内部的聚会吧,那李皓扬把自己带来又是作何用意?
红鸾瞧见纪弱颜有些拘谨的模样,便起身走到她身侧,拉着她的手便走到一旁的矮樽上坐下了,“听说你与六哥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恰好咱们五哥手下就有几家上好的木材彩漆店面。到时候有什么需要,自然好说。”
红鸾原本就是个温柔的性子,见她这般替自己解围,纪弱颜心底不免生出几分亲近来。她笑着坐下了:原来这次李皓扬带自己过来,是为了让自己接触一些原材料的商铺,倒是多费心了。
“算算时辰也该到了呀,怎么还没瞧见个人影儿?”李皓景嘀咕着走到了窗前,指着城门口处便嚷嚷开了,“你们快看,二哥的骠骑队进城了。”
红鸾笑着将纪弱颜拉到了包间右侧的窗口处,“快看看,那与二哥齐头并进的便是高阳公主。”
纪弱颜顺着红鸾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瞧见一个约莫五十来人的骠骑队朝着呈远楼的方向而来。领头地是一男一女,两匹雪白的骏马高大威猛。男子一身戎装,一举手一投足都不失大将风范;而他身侧的少女也是一身清爽的红色劲装,将那眉目分明、俊俏绝色的少女衬得更加英姿焕发。
男子身后,几丈开外的地方,一辆高大华丽的马车缓缓前行。一阵风气,将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竟露出一张与纪弱颜有五六分相似的绝美脸蛋来。少女伸手捏住帘子,顺势将自己艳丽的颜色隔绝在马车里面,嘴角却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阔别七年,长安,我又回来了。”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李皓景还有些小孩子心性,在李皓琛进门的时候,便跳到了他身侧。
李皓琛寡言少语,却是微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李皓景的脑袋,“三年不见,景儿好似又长高了些。”
李皓景不免气闷,扭头指着与纪弱颜站在一起的红鸾,“二哥,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都已经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