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蜜儿和纪弱颜的震惊,李皓扬却是一脸的清冷,他为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抱着纪弱颜一直从热地走出了岐山。
一路上纪承平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也不敢问出了什么事情,只能慢慢的跟着。
直到他将纪弱颜送上了来时的马车,才微微的退出了身子。他看了眼纪承平,又瞧了一眼身后另外一辆马车,纪承平便马上会意的钻进了第二辆马车。
就在蜜儿拎起裙摆打钻与纪弱颜同坐的时候,撩起帘子却见李皓扬微眯的眸子突然睁开,那墨蓝的瞳色让蜜儿心头一跳,“我、我给小姐送个披风,然后、然后与二少爷同乘。”
马车堂而皇之的停在沈宅的门口,眼看着蜜儿从马车里面跳了下来,原本立在门口的沈之晗眸光发亮,只是右眼眶上略黑的阴影与他俊俏的外貌有些不搭调。
沈之晗是个文弱的书生,先前挨了纪承平一拳,却是不敢闹将开。只得是装作在前院的花园溜达,实则是瞅着纪弱颜什么时候回来,好在门口就一把揪住她。
此刻,正蹲在花圃里的沈之晗听见了声响便蹦了起来,还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眼瞅着纪弱颜从马车里面钻出来。方才听说她是同纪承平一道出去的,这个时候却眼瞧着纪承平没有跟过来,他心头一暖,正准备上前去哄哄纪弱颜,却不料堪堪瞧见一个俊美无双的男子跟在她身后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
孤男寡女,同车而归,实乃有辱门风!
心里这么想着,原本想要宽慰的想法便飞到爪哇国去了。沈之晗气势汹汹的迎了上去,虽对上了那蓝瞳心底诧异,却还是敌不过心底的恼怒,“纪弱颜,好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竟敢与别的男人同乘而归!”
原本打算跟李皓扬道谢,冷不丁从旁边钻出个沈之晗来,纪弱颜没来由的皱眉,斜了他一眼,“我且只是同乘,相公却是与人同榻而眠,何故来寻我的错处?”
说完这话,也顾不得沈之晗面上青白交替,纪弱颜回头便朝着李皓扬弯腰见礼,“多谢六皇子相送。”
一听纪弱颜称他为六皇子,沈之晗面上一僵,却不肯低下头去,只是硬生生的挺着脊梁立在原处。
那李皓扬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默了半响才道,“你若想和离,我倒是能给你些助力。”
此话一出,蜜儿和沈之晗均是变了脸色,倒只有纪弱颜怔了怔,这才借着背对着沈之晗的机会,又是弯腰笑着朝李皓扬露出一对甜美的梨涡。
这李皓扬按理说,该是算的上毒舌了,不过说的却句句精辟,没有半点累赘。果然,跟他的性子一般儿样!
瞧见纪弱颜终于对自己回以明媚且清澈的笑容,李皓扬的神情终是有些松了松。他也不再说话,只是转身上了马车便离去了。
“可恶!”沈之晗怒目圆睁,那架势恨不能在李皓扬的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碍于他是皇子的身份,所以方才即便他说出那样的话来,自己也只能是隐忍着。
“纪弱颜,你给我站住!”沈之晗跟在纪弱颜身后气急败坏。
不过纪弱颜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两人一路跟到了雪苑门口,纪弱颜才猛然回头,道了一句,“你若是向先前那边待我,我还会觉得你有几分男子气概。现如今是打算如何,在我身后当个跟屁虫吗?”
这种男人她纪弱颜不稀罕!
说完这话,她才将一脸怒意的沈之晗晾在了门口,径直回了房。
蜜儿扭头望着呆站在门口的沈之晗,心下有些担心,“少奶奶,这般激怒少爷,对您有好处吗?”
纪弱颜冷笑一声,“像这般软弱无能,出了事只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的男人,要了也无用。”想起了今日李皓扬与自己说的话,纪弱颜心下倒是生出一些计划来。若是自己能够尽快和离,将心思放在那热地之上,说不准还能寻到腾王这个靠山呢!
想到这里,纪弱颜又是顿住了脚步,扭头望向了沈之晗,顺便也提高了音量,“既然相公说我是不守妇道之人,那今日我便代替相公休书一封,等相公过来签字画押,我两便劳燕分飞,两相欢喜?”
说完这话,也不等瞧瞧沈之晗那变幻莫测的神情,她便拎起裙摆朝着暖阁那边而去。她有种预感,若是自己触到了沈之晗的逆鳞,他不出明日,定会来寻自己的麻烦!
“可恶的纪弱颜,你真是该死!”遇到纪弱颜那般挑衅,但凡是个男子都无法的隐忍下去。他紧紧地攥住拳头,这个女人真是翅膀硬了,以为写了一首诗便能飞出自己的手掌心不成?
望着纪弱颜远去的眸光,他眸光忽明忽暗。半响之后,嘴角竟是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到了明日,我收拾了那些狂蜂浪蝶,让他们瞧见你臣服在我的身下,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如此张狂?
进了暖阁之后,黎妈妈迎出门去,“三娘,表少爷正在屋里等着你呢。”
纪弱颜扭头瞧了蜜儿一眼,心头微暖。她一边朝着暖阁里面走,一面问道,“来了多久了?”
“等了有一会儿了,”黎妈妈利落的跟在她身后,将她身上的披风解了,又替她撩起了帘子,“先前闲聊了两句,只说娘家那边约莫动了和离的念头。”
一听见“和离”二字,纪弱颜不由自主的弯了嘴角。只要有了这个念头便是好事,这其中,煜表哥该是出了不少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