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娴领着自己的姐妹们,硬生生的要灌纪弱颜一壶辣椒水,才肯放她走。喝了那辣椒水,恐怕再轻灵的声音也会变得浑浊不堪。纪弱颜虽然胆小,但性子却很是强硬,在挣扎的过程中,被恼羞成怒的上官娴一把给推到了水中。
那个时候的纪弱颜分明就是不会游泳的,看见她沉浮挣扎的样子,那一群使坏的小女孩终于也慌了起来。倒是上官娴依旧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冷冷的瞧着纪弱颜渐渐没顶。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跟沈之晗经常眉来眼去的,可纪弱颜却不知道,她那一曲高歌虽然没有赢得沈之晗的青睐,却因为沈之晗在上官娴面前赞了自己一句,就招来了这般杀身之祸。
就在纪弱颜以为自己即将失去生命的时候,却有一个利落的身影从船上跃了下来。飞快的游向了自己,迷迷糊糊之中,她仅仅记得一双蓝色的眸子。在那温热的双手抓住自己的时候,纪弱颜终于抵抗不住,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站着的是一脸凝重的沈之晗。他眼底一片内疚和不安,有些吱唔的对纪弱颜开了口,“那个,娴儿她不是有意的,你能不能,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那个时候的纪弱颜多傻呀,她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看见一身透湿的沈之晗,以为是他救了自己。然后强忍着难受,点头应了下来。
即便事后她高烧不止,也因此退出了国子监,她也没有后悔当初答应沈之晗。即便后来上官娴看见自己的时候丝毫没有悔意,她的目光却是一直定定的锁在沈之晗的身上。
爱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慢慢降临。纪弱颜开始时常偷偷出门,只为了远远的看沈之晗一眼。甚至她也会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一切沈之晗都是有回应的。否则,在自己高烧不退的时候,房门口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一瓶宫廷御用的药?在自己出门被抓包的时候,总是会有官员到访,解脱自己的窘境。
这一切,一定就是沈之晗的所作所为。
就是这样,一直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的纪弱颜身子越发的孱弱。她浑浑噩噩过了那些年,终于在自己病的将死的时候,道出了心声:她要嫁给沈之晗。
一开始,父母亲都以为她烧坏了脑袋,讲胡话。后来才发现自己这个死心眼的女儿居然真的爱上了那个游戏花丛的浪荡子。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重病在家的这些年里面,那个温婉端庄的少年早就已经不复存在。沈之晗跟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成了不折不扣的二世子。再加上国公府里面攀高踩低的屈夫人,纪弱颜即便真的嫁进去,恐怕只能让自己活的时间更短些吧。
不过,纪弱颜总归是家里唯一的女儿,纪福景想尽了一切办法,终于在某一日带回了一对玉麒麟,将纪弱颜的婚事定了下来。
只是,原本以为这一桩婚事是幸福的开始,可纪弱颜却万万没有料到。就是自己苦心求来的这一场婚事,才彻底的要了她的命。
过往的一幕幕恍若隔世,却像放映机一样飞快的从纪弱颜的脑海里面划过。迷蒙之中,有人按压着的她的胸口。她费尽全力想睁开双眼,可是眼皮却异常的沉重。直到一双温软的唇欺上了她的唇,她才一个激灵,猛地咳出许多水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棉絮给裹了起来,面前的人却是浑身湿透了。蓝色的眸子里面挂着担忧和不安,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见她勉强朝自己扯出一抹笑容,这才猛地将她揽进怀中。
这种害怕失去的感情是他从来就没有过的,即便之前遇到再多再大的困难他都没有这样心惊肉跳过。方才将她捞上来的时候,她的呼吸已经微不可闻,甚至连脉搏的跳动几乎都察觉不到。
她,明明就是会水的啊!
李皓扬紧紧的揽住怀里的人儿,像是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
纪弱颜有些艰难的探出脑袋来,心里甜的发腻,嘴上却虚弱嘟囔着,“我没被淹死,倒要被你勒死了。”
如今这“死”字可是犯了李皓扬的大忌,他眸子一沉,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纪弱颜喜欢他,不怕他,可是这个时候总归是有点心虚的,忙不迭捂住自己的嘴巴,摇头。
李皓扬蹙眉,竟然毫不避嫌的将大手伸进了被褥下面,在她细嫩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叫你浑说!”
“喂……这里还有外人好不好,你们两个能不能含蓄一点啊!”
莫休王子不满的声音响起,他想别开目光,可是那双蓝眸却不可控制的朝着纪弱颜身上扫了过去。
李皓扬不悦的将纪弱颜包成了一个粽子,打横抱了起来,对着莫休王子的声线冷到了零度,“莫休王子不知道她已经定过亲了吗,这样私底下见面,不妥。”
这话让被褥里面的纪弱颜身子一紧,这人,这话,摆明了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嘛。可是自己明明就是为了玉麒麟才……对了,玉麒麟呢?
想到这里,纪弱颜挣扎着探出脑袋,“对了王子,我的玉麒麟呢?”
李皓扬皱眉,用目光扫了自己身侧一眼,示意东西已经带上了,这才让纪弱颜又乖乖的将脑袋缩了回去。在众人都瞧不见她红扑扑的脸蛋之后,她才瓮声瓮气的说,“殿下,你是不是先换了这身湿衣裳再……”
头顶上传来了李皓扬不悦的冷哼,“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完了,这家伙回去不会收拾我吧?”纪弱颜想着,又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