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衣丫鬟立在原地怔怔的看了纪弱颜几秒,面上终是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而后才迈着小步朝花园而去。她可是奉了上官小姐的命令,要好生看着太子殿下和安少爷的,可不能误了事。
朱红色的暖阁盖着琉璃瓦,由七八根巨型的圆木支撑起,外面是稀疏竹帘,而竹帘外侧则是用淡紫色的纱幔层层叠叠的围绕起来。河风一起,那紫色的纱幔便迎风轻舞,乍一看,只觉得是人间仙境一般。
纪弱颜迈着轻盈步子朝着暖阁而去,却在越靠近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的越发沉重起来。不知道是身子被风吹凉了,还是暖阁里面偷出来若有似无的低吟声。
低吟声?
纪弱颜一愣,心下虽然有些抗拒,但是脚下的步子却不听自己的使唤,朝着暖阁那边挪了过去。
就在她的素手即将触碰到那淡紫色纱幔的时候,恰有一阵凉风起,将整个暖阁四周的帐幔全数吹了起来。
暖阁里面的一幕落在纪弱颜的眼底,霎那间让她目瞪口呆。
五颜六色的儒裙被抛的到处都是,从暖阁的门口,绵延到右侧的芙蓉榻之上。再看那玫红镶金边的芙蓉榻之上,两具赤条条的身体正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躺在下面的女子不是别人,却正是那日在太子妃生辰宴上的端庄女子,上官娴。而伏在她身上的也不是别人,却是自己那个恬不知耻的相公,沈之晗。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也被上官娴那绿色的肚兜给遮蒙住了,面上挂着激烈的渴求。
上官娴****一声,扭头恰好瞧见纪弱颜呆若木鸡的立在门口。她面上浮起一丝笑意,双脚往沈之晗的腰上一缠……只听得沈之晗一声闷哼,还不等他有反映,上官娴又揽住他的脖子,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沈之晗对于上官娴的主动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
上官娴冷眼瞪着纪弱颜,叫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纪弱颜啊纪弱颜,罔你有着一张绝色的容颜那又如何?还不是送到他面前也不要的烂货?现在你好好给我瞧瞧,那个不愿意碰你的丈夫,现在被就我骑在身下。上次不是听说你病的快要死了吗?真是老天不开眼,又让你活了过来。有眼力劲儿的,就该赶紧投了这香江,就该早早的去死。
上官娴一边夸张的扭动身体,一边朝着纪弱颜翻白眼,恨不得她当即就跳下这香江去。
纪弱颜怔怔的立在一侧半响,好容易回过神来,面上已经泛起了血色。没有气愤,没有绝望,仅仅是替他们感觉到羞耻而已。
眸光微颤,正当她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眸光却从暖阁右侧花园附近攒动的一排人影给吸引了去。
人影?这江心小筑怎么会还有别人在?
纪弱颜眸光一凝,突然想起之前安煜对自己比的口型,“你且放心去。”难不成安煜早就料到这一幕,竟是早早的替自己打算好了?
纪弱颜眼前一亮,僵在半空中的手陡然将纱幔揽了起来。她凝神望着还在床上翻腾的两个人,缓缓的从发髻之上将那银色的簪子抹了下来。
之间纪弱颜一把扯散了自己的发髻,紧接着便扬手将自己左编的衣袖扯坏,朝着手臂上划了下去,而后竟是不管不顾的嚎啕起来,“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天呐,我没脸活了!”
沈之晗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大跳,身子一颤,竟是将上官娴一把推开,翻身跌坐在地上。原本起立的那话儿也瞬间耷拉了下来,被这么一唬,恐是十天半个月也再无法人道。平素那般冷淡的模样消失不见,这会儿泄漏出来的是最原始的慌张。
他扭头朝着门外瞧了过去,却只能远远的看着纪弱颜那单薄的身子跑的越发远了。心下猛地一沉,正准备追将出去,却被上官娴一把扯住了手臂,“我们这般模样,你出去是要做什么?”
而纪弱颜的表现却是正如上官娴的意,她亦是万般委屈的跌坐在一旁,一把从后面环住了沈之晗的后背,声带哽咽,“之晗,这会儿居然被她瞧了去,要是说出去我还如何做人啊,我不管,你可要负责!”
且说沈之晗被上官娴一脸无辜的拉住,而纪弱颜却是掩面泪奔,直奔到花园入口撞上了李皓直,这才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李皓直和安煜在花园等了一刻钟,却不见纪弱颜出来。安煜这会儿正与守在门口的绿意丫鬟理论,眼看着他们就要冲了进去,绿意丫鬟急得差点要落下泪来。整个上官家谁不知道大小姐的脾性,若是这事没办成,肯定要断了自己的手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人却远远的瞧见纪弱颜跑了出来。绿意丫鬟终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事儿总归是成了。
见纪弱颜险些要跌倒,李皓直下意识的伸手一揽,将如玉般的人儿揽入怀中。此时的纪弱颜面红若桃,眸子里水光茵茵,光是瞅一眼,便让人心动。更何况李皓直还嗅着她身上那幽香的气味儿,一时间竟心神驰骋起来。
“弱颜,怎的了?”安煜见纪弱颜颜面奔了出来,心下担忧,更是趁着说话的机会,将她轻轻柔柔的从李皓直的怀里带了出来。只见她衣裳凌乱,发髻胡乱垂在耳边,左手手臂上还留着一道长长的血痕,这会子只管揪住安煜的手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他们……”
纪弱颜吸了吸鼻子,正准备开口说话十分,却听的三个人身后陡然传来了上官娴羞愤失控的尖叫声,直入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