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点事情做?”我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
然而,望着明魅略带笑意的脸色,却不像是开玩笑。
“是啊,我闲的无聊,好久都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她用冥灭剑的剑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等到吃完饭,咱俩过过招,怎么样?”
这一顿饭,我吃的很香,一份腊肉炒饭,外加一大把串串。
邱连虎等人,还是没有回来,不知道他们这个拜师酒,去了哪里摆宴。
“要不,咱们找他们去?”我擦了擦嘴,买单之后就要闪人,却不料被明魅一把抓住了胳膊。
“酒足饭饱,当然要好好消化了,咱们走!”
回到祖宅之中,明魅把剑放到了一边,取来了两根木棒。递给我一根。
“一人一个,我不让你吃亏,先动手吧。”
说完,便眼神示意,我可以随意进攻。
既然逃不开,我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们已经很熟了,当然知道她的厉害,一身本事,相当过硬。这跟棒子,不知道该攻向哪里。想来想去,都没有出手。
“跟我客气?那还是我先来吧!”明魅目光一冷,直接便用木棒横扫我的脸颊。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躲,紧接着她转身飞起一脚,鞋尖距离我鼻梁十五公分的地方停下来了。
“你这样,不行!”明魅举着棒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时候,你要想保命,要蹲下,想方设法进攻对方的下盘,才有活路。富贵险中求,懂吗?”
说完,让我重新来过。
就这样,一来一去,我挨了不少拳打脚踢,也挨了不少闷棍。
但两个小时过去之后,我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掌握到了一些近身格斗的门道。这不算是正儿八经的武功,也不算是什么拳脚功夫,但实际和别人动手的时候,很有用。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大的块头,有多大的力气,只要近身,只要击中要害,对方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终于意识到,这女人不光是为了拿我开练,排忧解闷。其真实的目的,是为了给我指点几招。这让我觉得,更有些捉摸不透她了。
“你还算不错,别看身子瘦一些,但反应还算敏捷。”明魅收起了棍棒,额角却几乎没有见到汗水的痕迹:“要是从小习武,一定不比我差。之后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多跟我过过招,就当,锻炼身体吧。”
我点了点头,有些话不用说明白。
一起经历了生死,明魅不但是我的同伴,还是我的哥们,兄弟。她想要教给我一些保命的手段,当然不用说的太明白。
这一点,她和白虎将军传给我龟息秘术的动机,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我好。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有些感动。
“你想什么呢?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明魅重新拿起了冥灭剑,摆弄的时候,好像整个人也充满了杀气。
“没有,我再想,是不是明天晚上吃得少一些,咱们的运动量就不会这么大了?”
这也算是一个玩笑吧,我走到院门之外,看到邱连虎等人的身影还没有出现,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说道:“你也知道,我算是半个岭南的弟子了,却还没有给祖师爷磕过头呢。我去下面了。”
明魅“恩”了一声,便走开了。
在地下室重新点起蜡烛,豆大的光点,顿时照亮了整个空间。
两旁的密室之中,古董和器皿的光泽,让这里充满了神秘气息。
我仿佛穿越到了几十年前,穿越到了那个名满江湖的盗墓高手的生活在这里的时代。
圣手前辈,在这里把玩奇珍,就像一个远征的将军,欣赏自己每一次的战利品。
最终,我移步来到了祠堂之中。
烛火摇弋,似乎画像之中的曹操曹天王,正微微带着笑意。
我盯着这画像,有些心驰神往。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大步,想要将蜡烛摆放在供桌上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砰!”我在地上滑到了,重重的摔了一跤,手中的蜡烛掉落在地面上,滚动的过程中熄灭了。我的头撞上了其中一只楠木太师椅,脚下还仿佛踢到了什么东西。
“坏了,我******闯祸了!”
在那一刻,我的心中恐慌不已。担心蜡烛将什么东西烧坏,更担心自己将祠堂中的东西损坏。尤其是,圣手前辈的牌位。
几乎可以用连滚带爬来形容,我不管身上有没有挂彩,立刻站了起来,并再次点燃蜡烛。
所幸的是,移位的只有供桌一角,和右侧的太师椅,祖师牌位还好端端的摆在桌上。
我心中默念了一具“阿弥陀佛”,将地上的紫色蒲团摆正位置。
随即按照此前听到邱连虎讲述过的、岭南一族的规矩,开始磕头。
三拜九叩,一个不少。之后,我有非常虔诚的重新做了一遍,以示尊敬和歉意。
此刻,方才算是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吧。
这个时候,我却开始意识到,跪在蒲团上面的时候,有些别扭,似乎有什么东西始终搁在膝盖附近。
低头一看,蒲团正面,出现了横平竖直的两道印记,似乎里面缝着什么物件。
这只蒲团很有年头了,即使是深紫色的,也不能掩饰其古旧的痕迹。估计从使用到现在,都从来没有清洗过。上面一股潮气和粉尘混合起来的味道。
刚才我摔倒的时候,脚下就踢到的是此物。从原先摆放的位置,滑到了供桌脚下,经过挤压,边缘有了隐约撕裂的痕迹。
或许正是因为大力的挤压,才会将里面的东西呈现出轮廓来。
“得缝上……”我心中冒出来这个念头,举着蒲团便想要往外走。
然而,蒲团里面的东西,却让我好奇起来。
据我所知,好像有一部小说里面的情节,就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蒲团里面。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更好笑的是,我忽然想到了请明魅帮我缝这蒲团。
她舞枪弄棒是个行家,如果是做手工针线活呢?也能拿得出手吗?
或许就是恶作剧的心理在作祟。之前她让我挨了拳打脚踢,看我出丑,现在便让她试试这针线活的挑战。
几分钟后,我出现在她的房间之外。
“还有什么事?你没练够?”明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这个蒲团,你帮我缝上吧!”我也笑了,表明来意。
“你在里面藏什么了?”明魅想也没想,直接将蒲团接了过去。紧接着,做了一个让我出乎意料、快要喷血的动作。
“撕啦……”
蒲团正面和背面,彻底分离。
“呼!”
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掉了出来,正好砸在我的脚面上。
“哎……”我下意识的惨叫了一声,缩回了脚面。
再看地上除了一团扁圆污浊的棉絮之外,还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硬皮本。表面是青绿色的,侧边是暗红色的。
“这是,你的日记?”明魅脸上笑意更明显了:“里面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和那个艾丽丝的事情吗?”
见到这个日记本,我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过了好几秒钟,我才意识到明魅正在和我说话。
“当然不是了,这本日记是藏在蒲团里面的。”我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在开玩笑。”明魅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没有。”
“这是谁的笔记本?”她紧接着问道。
“这是祠堂里面的蒲团。”我擦了擦渗出来的冷汗,所问非所答。
“岭南圣手的东西!?”明魅眼神闪烁:“我很有兴趣,打开看看!”
“这,合适吗?”我犹豫了一下:“如果真是圣手前辈留下来的遗物,那可是我的师祖啊,该交给将军先过目。”
“你不看,怎么知道是不是?”明魅替我将这本青色硬皮本捡起来了,低头看了一眼:“这本子里面,还夹着几封信呢。你真的不想看?”
好奇心和意志力相互搏杀,好奇心最终取得了完胜。
我承认,如果此刻邱连虎在这里,我一定交给他,然后和他一起来看。
但是,他现在不在,我很想看。
几分钟后,我和明魅凑到桌边,将这本日记打开。
这是很老的日记本,表皮很硬,没有那种花哨的锁扣。两侧用红色的细绳,缠了七八圈,像是怕里面的东西散落。
我郑重其事的翻到了第一页,上面只写了几行字,不算工整,但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每一件祖宅之中收藏,就是田沧海生平写照。五十岁前,从不屑笔墨记录。”
“可是,今天。田某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有些事情,已经无心再做。”
“既然无心,便会有遗憾。当记下生平憾事,铭记于心。”
“田某成名于岭北陕西,却自命岭南一派,不忘故里之根。生平憾事,百年之后和祠堂之中牌位相伴……”
看到这里,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本日记,竟然真的是岭南圣手亲自记录。
昔日闻名倒斗界的圣手前辈,究竟会有怎样惊世骇俗的故事?
我屏住呼吸,颤抖着翻开了发黄的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