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紫月轻吻她的耳鬓,忘记了身后没有支撑点,往后一倒顺势将琅寰带到泥地上,“想说什么?”
两个人索性以拥抱的姿势坐在地上,躲进茂密的花丛中。
“我其实是……”
“太子殿下。”一声呼唤了她的表白,琅寰挣脱开紫月的怀抱,站起身,转身看见芸儿站在花园拱门处。
“郡王找您。”
紫月点头离开,临走前扫了琅寰一眼,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琅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拱门处,故作轻松地跳到芸儿面前,见她满面愁容,忽然想起芸儿喜欢着紫月的心情。
“琅寰,我、我一直有话想对太子殿下说。”
“哦!”琅寰挤出一个笑容,吱吱唔唔了半晌,终于开口,“要我帮忙吗?”
“嗯。”芸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漂亮而又娟秀的毛笔字,一如她的相貌。
“上次去简林宫,不敢打扰,这次好不容易找了机会,所以刚才特地请梅儿帮忙出主意。”
“难怪两个人迟迟不出来。”琅寰心酸地收下书信,好似揣了一颗炙热的火炭,焦躁不安。
府内府外,火树银花,千门开锁万灯明,女子袨服华妆,孩童嬉笑热闹,奴仆们新衣新容,到处喜乐融融。
芸儿和梅儿特地化上流行的梅妆,丰容靓饰,争奇斗妍,她们被三个相貌出彩的男子拥簇在中间,好不得意,琅寰着仆人装跟在身后,遥遥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芸儿和紫月,站在一起竟如书中痴男情女一样般配,自恋如她竟第一次生出自卑的心情。
她甩甩臂膀,抛掉涌上心头的悲伤,很快加入寻找珍奇物品的行列之中。
想起来,怀里还揣着两块绿翡翠。
回过神,竟然孤零零被挤在陌生的人群之中,四周哪里还有紫月他们的踪迹。她伸长脖子眺望寻找,却在人群涌动之中越挤越远。
一不留神,踩在身后之人的脚上。
转过身,刚想道歉,竟是蚺国太子浩南。
“师傅。”
“我找了你好久。”浩南穿了一件青布衣裳,头发高高竖起,上面插了一个发簪,燹国百姓的打扮,让他少了暴戾之气,于一瞬间和人亲近许多。
“师傅,今天元宵节诶,为什么不回国?”
“这燹国的节日总比蚺国热闹。”浩南笑眯眯地扫一眼周围人声鼎沸的场景,难得露出了艳羡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多留几日。”
“是哦,比我们鄄国也热闹。”琅寰拉起浩南的手,走到捞金鱼的小摊前,递给他一把小网兜,见他拘谨地站着,硬拉着他蹲下。
“你就不怕我?”平时与自己交道的人,不是碍于他的太子身份,便是碍于他的国势强大,即使是紫月,亦不是真心相交的对象,唯有在她面前,天真的像个孩童,情不自禁地想要抛弃心里所有的负担,真心诚意地与她交好。
他理解紫月宠溺她的心情,生在帝王世家,身边只有阿谀奉承之人,即便最亲近的皇弟皇妹,亦不敢在表面上太过冒犯他们,唯独疯疯癫癫的她,不仅处处与皇权斗争作对,还不停地挑衅他们的威信特权,虽然会被她气的双脚直跳,却又为这样的人这样的精神所折服。
“你是我师傅,有什么可怕的。”琅寰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条黑色金鱼之后,迅速一抽,却只上来一摊水,“可恶!”
“别只追着一条。”浩南拿起网兜,将所有金鱼赶到水盆中间,一下手,立刻捞到一条。
“哇,好厉害。”师傅就是师傅,轻轻巧巧就能解决所有事情,就像小时候她一闯祸,只要去求教师傅,总能逃过母后的惩罚。
“还要不要?”
“要!我要送给紫月。”
浩南的手一抖,网兜落了个空。
店主紧绷着脸,见状,顿时松一口气。
“哎呀,差一点点,师傅,再接再厉。”
“不捞了。”浩南将网兜一扔,付了钱,径直往外走。
“为什么?”琅寰不解地跟随浩南进入人流之中,跟他慢慢悠悠地走着,前面的人停下,她也就停下,前面的人挤过人群,她就跟着挤过去。
浩南转过头,看她委屈的眼神,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和我并排走?”
“因为你生气了。”
“我没有。”
“有,刚才脸色变得好差。”
“我真没有。”
“好,没有就没有吧。”琅寰喜笑颜开地上前几步,挽住他的手臂,“可惜只有一条金鱼,只能送给紫月了。”
“金鱼是我捞的,所以是我的。”
“小气鬼。”原来浩南和紫月一样小气,她噘着嘴巴,长的可以挂上一个酱油瓶。
“那你自己留着,我就送给你。”
“可是,我养不活,送给紫月,还能让他吩咐下人养呢,我又很想看金鱼,所以送给他最合适。”
浩南凝眉叹气,自己气闷了半天,气闷的对象却为了这些不相干的理由。
一路调侃嬉闹,走到湖边,欣赏荡漾在水面的华丽龙舟,一前一后上船,终于在这遇到了紫月他们。
“我正要出去找你,狗奴才,老要人担心。”紫月焦躁地挥挥拳头,却在落于她头顶之前收敛住,“为什么不跟上我们?”
“还说呢,你们走那么快,等我抬头,已经找不到了,幸亏遇到浩南。”
浩南跟在琅寰身后,掀开帘布进来,与紫月打了一个照面。
紫月客套地请他入座,他们一群人正在玩樗蒱游戏,看身前的筹码,紫月应是游戏中的大赢家。
梅儿脸色略略不好看,毋庸置疑,振雄定然输的凄惨。
回程的途中,梅儿特意凑到琅寰耳畔,小声嘀咕芸儿的坏话,抱怨她不懂做人,也不会提点郡王让让王爷。
“紫月不是也没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