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娜娜叹息一声，“我爹地最近被查出肾病，老人家很紧张，第一件事就是催我赶紧结婚，半年之内，我还没弄到个男的带到他老人家面前，他就要我还钱，没得商量！”
宋攸然顿时一口泡沫吞进喉咙里，狂咳两声，“你爹地真狠！”
周娜娜附和道，“是啊，男人就是心狠！”
宋攸然笑得打跌，擦干净面孔，捏捏周娜娜的脸，“亲，你真可爱。我相信你半年内一定能找到个男的。”
周娜娜闷闷不乐，“不去找嘛，对不起俺爹，去找嘛，对不起我自己……我本来打算就在这儿等他，等他先来找我。”
宋攸然又是一阵受不了，“你最近非常地恶心。”
周娜娜笑起来，“喂，一块注册珍爱网吧……”
宋攸然言简意赅，“滚蛋！”
为了避免与沈氏打交道，宋攸然好长时间都没找沈晴朗的茬。确切地说，她视他于透明。沈晴朗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努力表现得很乖，但并没得到表扬。这让他的小心灵很受了点伤害，有一种受骗的感觉，既委屈又难过。因为这一点，他又故意地调皮捣蛋起来，这周末的英语测验，他不仅自己拒绝交卷，还鼓动同学也别交。英语老师当场被气得哭了，摔门而去。
宋攸然闻迅而至，站在讲台上只淡淡地道，“不交卷的就出去！”看都不看沈晴朗一眼。
轻描淡写的宋老师反而震慑住了沈晴朗，他气鼓鼓地站在原地，抬手就挥落了课桌上的笔盒。笔盒摔到地上，里头的笔尺掉了一地。
宋攸然仍然不看他，对刘芊芊道，“等会记得交待值日生打扫得干净一点。”再提高一点声线，“愿意交卷的同学继续，做人做鬼同学们请自便！”
宋攸然转身走出办公室，只听得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响，应该是沈晴朗恼怒之下踢开了椅子。宋攸然动动嘴角，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门。这孩子的心思她不是不懂，但她从此只能当他是淌浑水，绝不能无故踏脚出去，免得沾湿自己的鞋。
刚放学回到家里，母亲的电话来了，“上次那个……”
宋攸然立刻道，“那人不行，品德有问题，你看，我才和他第一次见面，他就赶紧声明说，以后只能过二人世界……你说，这种男人我怎么能嫁？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不要妈？”
振振有辞地，说得母亲也义愤填膺起来，“啊，哪里来的臭小子！他也不想想，上头没有老人家，哪来的你们这些小屁孩？然然，做得对！这样的男人是不能嫁！”
宋攸然眉开眼笑，“就是就是！”
母亲稍一犹豫，转而道，“昨天你姜阿姨跟我提起，她有一个表外甥……”
宋攸然道，“啊？什么？谁？哎呀，我马上进电梯了，信号不好，先这样了，妈，拜拜！”
挂断电话，她顿时松口气。哎，这年头，什么角色都难以扮演。母亲也好孩子也好，各有各的苦处。她确定自己十二分地理解母亲的心情，但同时，也十二分地理解自己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