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谢坚计划把谢军开的药分开,一样样的还原。突然想起一件事,安欣的录取通知书还在他身上。他之前故意帮安欣代收,就是起趁机报仇。
可是,他还没有想到如何做。既然没有心情把中药还原,也不想现在去安家。关门反锁,站在窗口看着天空飘浮移动的白云。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主意。
“挨扁的,给我一点灵感。怎样才能趁此机会报仇,整整欣儿那丫头?”谢坚转过身子, 拉开电脑椅坐下,抬起双腿放在电脑桌上,斜眼看着天花板,向老扁求助。
“你脑壳不是挺尖的吗?也有想不出点子的时候?”老扁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嘲笑他一回了,尽情的大笑。笑归笑,可他也想不出主意。
“人们常说,人老成精,我看啊,你是白活了千多年。”一时之间,谢坚想不到办法整安欣,只能做别的事打发时间。
他反复想了想,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出生中医世家。迷信一点说,他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因为,他是独子,而且是九代单传。
放下两腿站起,踢开椅子从床底下抓出谢军之前抓的药,解开塑料口袋瞄了一眼,从电脑桌上抓了一张农村日报。他把报纸铺在地板上,抓着塑料袋子的底,把药全部倒在报纸上。
“挨扁的,来吧。这算是我正式接触中医的第二步。我想想试试,我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每一味药,不管性味,归经,主治和功能,以及配伍禁忌,你只说一遍。看我能记住多少?”
“小子,你好像真的变了,为什么?”老扁和他是一体的,能感应他的心灵,只听口气,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而是认真的。
“你清楚我的情况,已经逃避了十八年了。如今又是华北医学院的准大学生了。你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谢坚缓缓闭上双眼,长长吐了一口气,“我还原一样药,你就从药名开始,包括产地,最后到应用。”
“小子。上次只是牛刀小试,这次才是真正的考验,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老扁看了看谢坚中抓着的药片,“白术,处方别名若干种,常用的是于术、生白术、炒白术、土白术、土炒白术、焦白术等。”
总的是十五味药。老扁为了试探谢坚的潜力,速度比之前更快。说了处方别名和产地,接着说性味,苦、甘、温。归经。归脾、胃经。功能:健脾益气、止汗和安胎。主治:脾虚食少,腹胀泄泻,痰饮眩悸。
分清有多少种中药容易,但是,要把每一样中药一片片的还原,这是一个很有难度的工作。但谢坚没有一丝退缩。中间也没有休息,一口气把十五味中药全部还原。
与此同时,他还要记每味中药的名称、产地、处方常用别名、性味、归经、功能、主治、配方禁忌,以及相克和相冲。整个过程,整整用了90分钟。
十五味中药还原之后,老扁没有给谢坚喘息的时间,立即提问。不管是中药名称,还是产地,又或者是功能主治。挑着考问。
内容太多了。谢坚的合格率只有90%。名称和产地容易记,功能主治比较复杂。这方面表现最差。不过,老扁还是相当满意,和他当年相比,谢坚强了一倍以上。
“挨扁的,我有办法报仇了。”谢坚撕了报纸包好每一味中药,看着空荡荡的塑料口袋,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乐的心花怒放,“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整整她。”
“小子,你行啊,如此紧张的状况下连续坚持了90分钟时间,居然还有心思想整人的事。”老扁不太相信他真有办法了,用上了激将之法,“你真有办法,说来听听。”
“挨扁的。你这招太嫩了。我是谁啊,会上你的当吗?你真想知道。就不要随便出声,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只需稍动手脚,那丫头就会急得上吊。”想到自己的办法。谢坚突然笑了。
他拉开 房门侧耳倾听,楼下没有声音,估计谢军又出诊了。以现在的时间算,王梅应该在睡午觉。他放心了,折回房间抓起十五味用报纸包着的中药,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他在楼下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放心大胆的进了药房,把十五味中药分别放回原来的抽屉里。刚放完,发现白迟醒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想保住你的狗命,最好别乱动,老实的躺着。”
“我……我怎么躺在你们家的药房里?”回想当时的经过,白迟完全傻了,转动两眼打量房间的情况,他知道这是谢家的药房。
“哥哥现在没有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同时,你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一点,好好休息。”谢坚冷冷哼了一声,拉开侧门出了药房。
他穿过门前的水泥地坝子,掏出手机给安欣发了一条短信:姓安的。你的录取通知书在我这儿。想要的话,五分钟后鲤鱼池见。
鲤鱼池并不是养鲤鱼的地方,而是一个地名。那儿曾经是有一个很大的泥坑。是村民挖来防洪的。防止山上的泥土冲进田里。
可奇怪的是,那个泥坑里长年积水,后来自己长了鲤鱼。而且全是红色的鲤鱼。三年前,村里的三毛想下去抓红鲤鱼,结果被淹死在那个水坑里了。
三毛只是乳名,他姓王,叫王小毛。三毛死后,他父亲王兴河非常愤怒,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把那个水坑填了。从此之后,鲤鱼池就消失了。
谢坚算着时间走,用了四分十五秒到达鲤鱼池,确定安欣还没有到,找个隐秘的地方藏着,又给安欣发了一条短信:过时不到,别想见到录取通知书。
还差五秒时间就到五分钟了。安欣真的出现了。谢坚却故意躲在暗处,捂着双唇学狼叫。连叫了三声,没有一点反应,安欣似乎不怕狼。
实际不是,安欣和他斗了十八年了,不敢说很了解他,但绝不陌生。扭头打量四周的情况,发现正北方十米外有一处草丛,弯腰抓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扔了过去,“别耍花样了,出来吧。”
“臭丫头,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哎哟!你长穿山眼了,连我躲在草丛里的情况也清楚。”谢坚做梦也没有想到,安欣先出手,后出声,没有一点防备,居然被石子砸中了左肩。揉着肩膀,气呼呼的从草丛中钻出。
“你说我的录取通知书在你这里,是不是真的?”安欣没有半句题外话,也不想说其它的废话,直奔主题,“如果你敢耍我,一定跟你没完。”
“我虽然喜欢捉弄你,但几时骗过你?”谢坚嘴角浮起一丝诡笑,从左边裤兜里掏出装有安欣录取通知书的挂号信,远远的对着她晃了两下,“信也看了,现在可以谈谈条件了。”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想用录取通知书要胁我?”安欣双颊微微变色,她和谢坚斗了十八年,太清楚他的风格了,如此机会,肯定会狠狠的报复自己。
“看在我们将来有可能同班的分上。我只有一个条件,而且没有一点难度。”想起亲吻叶秋华的感觉,看着安欣殷红的香唇,谢坚开始打她的主意了,“你让我亲一下,或者说,你主动亲我一下,我立即把录取通知书给你。”
“姓谢的。算你狠。你真会把握时机啊。知道录取通知书对我很重要。如果没有录取通知书,我根本去不了华北医学院。你用这招,不觉得脸红吗?”安欣双颊微微颤抖,反复思量,发现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接受谢坚的敲诈。
“太阳这样毒,天气这样热,我的脸已经很红了。所以,不怕再红一点。你丫头是方圆几百里内出名的美女,亲你一下,或是让你亲一下,无 耻一点,无可厚非。”谢坚不但没有脸红,反而乐的哈哈大笑,“一句话,这笔生意做不做?”
“谢坚,你会后悔的。”安欣气得咬牙,但她清楚谢坚的为人,不但约她到这里,而且话已出口,即使找谢军出面,也难以改变什么,除了接受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
安欣长长吐了一口热气,收了玫瑰红色的太阳伞,咬着下唇,慢慢的向谢坚走去,“我警告你,只准亲脸,不准亲其它的地方,否则,别怪我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