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该死……”南宫垂眉,语气低哑。
此时的场景,就好比火山爆发的前一刻,只需一丝轻烟便会爆炸,他望着我,目光游移在我与南宫相拥的画面上,最后,他疾步而来,一手挥开南宫的手,拥过我的身体,耳边低沉又浑厚的嗓音里是满满的狂怒,“你让他碰你!”
在我眼中,谁也看不到,只看得到眼前这张涨满狂怒的俊脸,我抿唇凄然一笑,“即然被你发现了,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与南宫……”
“娘娘……”南宫的声音充满了慌乱,他朝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下去。
却听宿魅一句低吼出声,“将这个大虐不道的臣子给朕押入天牢,等候处斩。”
我神经一震,只感脑袋一片空白,我睁大眼,脱口哀求道!“不要……宿魅……求你不要……”
“初雪,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一句无比心痛的声音低哑响起,仿佛压抑着某种剧烈的痛楚。
“要是南宫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我苦笑出声。
宿魅的眼瞳骤缩,半眯的眸望着我,久久没有出声,最后,扔下我独自离去……
我在赌,赌宿魅对我的爱,最后一次……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小梅的低泣自空旷的大殿响起。
“我没事……”突然发现,刚才肚子的痛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平静。
那一晚上,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恶梦连连,醒了很多次,在一旁服侍我的丫环十分尽责尽力,却是陌生的人,不是小梅,她守了我一晚上,而我,也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晨曦时分,我以为第一个踏入我房里的是宿魅,却不是,而太后,我想发生了昨天这种事情,她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吧!谁也不了解我的所作所为,但老夫人一定了解。
“初雪,还身子怎么样?”老夫人坐在我床铺,目光关切无比。
“我很好……”我缓缓一笑,目光坚定而执着。
老夫人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好一会儿,才移开,叹息道!“南宫也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让您操心……”我低下头,让她看到我这样一面,一定觉得我很无耻吧!无耻就无耻吧!我自已知道就行了。
“你做对了。”老夫人深叹一口气,慈祥的面容突然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老夫人的话让我心底一怔,我做对了?我咬了咬下唇,“老夫人这话我不是很明白……”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宿魅的将来,我很明白,我理解你,初雪,即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你一定要帮宿魅帮到底,不能再退缩了……”老夫人语气低哑却决裂起来,望着我的眼神陷入了一种挣扎之地。
我想不到老夫人会这么明白我的做法,为什么?她以前从来不过问我的事情,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会了解得这么详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去见过南宫了,我抿唇苦笑,“老夫人,你去见过南宫了对不对?他跟你说了什么?”
老夫人惨然一笑,语气平静了下来,“或许你不知道,南宫曾是我的义子,你们的事我之前就知道了。”
这句话对我来说实在意外中的意外,我睁大眼,不敢置信道!“南宫是你的义子?”怎么会这么巧?南宫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啊?
老夫人点点头,叹声道!“南宫是我在锦国一位好姐妹的儿子,在毁国之后,他的母亲随先帝而逝,我就将他收为义子,他没有跟你说,是我不想张扬,他也不想将自已的身世再次公布以诸。”
“那他也是皇子?”老夫人这句话叫我震惊十分。
“算是,但是他的母亲曾是宫女出身,地位并没有得到肯定,年幼的他被其它妃子欺负,我看不过去,就收养了他。”
南宫是锦国先皇的私生子?我只感头晕在无限升级中,南宫他什么也没跟我说,他的学识渊博,医术高明,我一直只当他是一个悠闲的大夫,却不知道他的身世竟然是这等复杂,那么,他这次肯帮我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在帮锦国?难怪看着岌岌可危的朝堂,他会这么心急,难怪只身为太医的他将国家大事了如指掌,原来,他也在密切关注着锦国的未来。
“初雪,你怪我们吗?”老夫人突然出声,神情陷入自责。
我突然明白了,在我下定决心要宿魅的时候,南宫突然跑出来跟我说朝堂的事,而老夫人也在那个时候突然跑来悲求我,原来,也算是一桩小小的算计吧!利用了我的恻隐之心,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轻轻的推了我一把,我自心底苦笑不已,原来所有人都在推着我离开,连老夫人也是。
“初雪,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但是事以至此,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老夫人悲泪俱下,目光恳求不已。
“不帮也帮了,老夫人,说说你具体的目的好不好?”我哑然出声,我讨厌别人有目地的在利用我,我宁愿相信老夫人是理解我,而不是在背后推了我。
老夫人的表情阴晴不定,一会儿悲,一会儿喜,一会儿平静,让我有些目眩神离,老夫人收住泪水,语调转成了低哑,“不瞒你说,初雪,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老夫人你也有怕的时候?我突然很想这么说,就好比当初,为了水烈寒将我从水榭送出,却要我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她似乎没怕过什么,做母亲的为了儿子真得可以残忍至此吗?为了儿子,可以自私到不去顾别人的感受?我是没有做过母亲,因为我连做母亲的资格都被夺取了,面对眼前这张慈善的面容,我头一次无法用平静来面对,我冷淡的出声,“老夫人怕什么?”
“你知道锦国为什么一夜倾覆吗?你看失国这后的残酷吗?那到处遗留的难民,成千上万,饿死的,冻死的,你争我抢,只为一个包子大打出手,直到头破血流,那个时候,我与魅儿被一群侍卫护着从他们的尸体堆里踏过,衣裙的下摆染满了鲜血,是因为他们的手,一紧紧拽着不放,一条一条的血痕沾染上我的衣裙,触目惊心,他们求我救救他们,当时的我,无能为力,也痛心无奈,失去了国家,所有难民投靠了邻国,但他们过得并不好,不是做了奴隶就是做了盗贼,连平静的日子也没有过上一天,官府对他们的排斥及凌虐,简直是恶梦,当时年幼的太子也就是我的魅儿,你知道吗?先皇年近三十而膝下无子,他重情重义,发誓只爱我一人,你知道我爱的不是他,可是,为了得到我,讨我欢心,不顾众阻他不惜将后宫废弃,可我依然无法接受他,直到魅儿的降世,我才有了生存的意义,谁知,魅儿七岁那年他失了国家,那时他已近四十,如果膝下子嗣成年,也不会沦落失国之地,如果不是太看重感情,更不会被他人用女人威胁设计,一个帝王,最怕便是有感情累赘,感情对于王来说,只是奢侈品,是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