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涟?”柯邪看到地上蜷缩的她不小心惊呼。
她在哭。
却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
“执事……”保安大叔欲言又止。
“嘘……”柯邪居然趴在地上听她在说什么。
保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极其无语地说,“地上凉……起来吧。”
“去你的,别吵!”一边骂,一边听她在说什么。
或许是夜里太安静,柯邪清楚地听到她的呓语,“黎明,对不起……奶奶和我都谢谢你……离开,你会更快乐的……”眼角淌过一滴泪,晶莹莹的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清澈。
稍纵即逝的泪,稍纵即逝的爱。
依米花,稍纵即逝的爱与希望。
你给了她爱与希望,却又是这么一瞬之间。
可花园里的依米花都已经长成蒲公英了啊?当初是因为依米花相识,却没有想过它是代表着什么,它倾尽一生开出一朵三色的花,可仿佛几天时间却又只剩残花败叶。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相遇,相知,相爱。不过就短短的几个星期。而如今,花期已过,就让我们各自为安吧。
“小王,备车。”声音刚刚传到保安的耳朵里,柯邪就已经护住林清涟的肩,把她抱起来了。他的手一点都不自然,就像在害怕,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
保安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明显呆住了,在接到柯邪那锋利的目光时,慌乱地应了好几声,慢跑地出去打电话找车。
柯邪抱着林清涟慢慢地走,一步一步,一丝颠簸都没有。她躺在他怀里,微蹙着眉头,却好似睡不踏实。脸颊上还挂着泪,睡着了,好安静。
他答应过他,一定带到。
“……冷……奶奶……冷……”
看着林清涟脸颊发呆的柯邪终于回过神来,“什么?”
“……冷……”那略带嘶哑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冷么?车里有暖风。待会儿就不冷了。”
刚刚出门,面前停着一辆车,柯邪知道,那是则玉常留下来的车。
保安刚刚想解释,他嘘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把睡着的她轻轻地放在后座上。那抹温暖离开了,林清涟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睡眼迷离,无知无觉,那梦魇一直侵蚀着她的心灵。
“不要走了,……对不起……”她应该是睡着了的,但是这怀抱太温暖,让她舍不开。
她的手臂让两人贴得很近,近在矩尺的呼吸。
“这小妖精……”虽是这样说,眼里却荡漾着笑意,他知道那句话不是对他说的。但是朋友妻不可欺,只是微微皱着眉头。
柯邪感到自己后颈的那双手竟是冰冷冰冷的,他一咬牙把她的手扳下来,那动作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像是甩下来。
“乖,带你去见他。”柯邪没有说明是谁,林清涟却恢复了安静,他没有看见她侧脸的泪,滴在座椅上有微微的声音。
他反手脱下来外套盖在林清涟身上,千万别冷着了,不然则玉常那小子得跟他拼命。想到则玉常,柯邪脸上掠过一丝悲戚,他,不知怎么了呢。倒是希望你起来揍我。
林清涟感觉到了身上的温度,紧紧地缩到那不大的外套里,至少是温的。
初冬的风吹过,柯邪缩了缩脖子,坐进驾驶室里。
抬手开了暖风,拿出手机,拨通了则玉常的电话,屏幕上臭小子的拨
话中显示了好久,直到三次之后自动结束,这更让他感到不安。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受了什么伤?还没有恢复么,他从小不是有异能么?不是恢复速度时我们的几倍的吗?
柯邪回头看了看她的睡颜,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臭小子来电。
他弦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喂,送她回去吗?还是去你那里?”电话那边传来温温糯糯的声音,略带嘶哑,有一丝疲惫。显然刚刚醒过来。
“……送她回去吧……”他显然欲言又止,但柯邪直接挂掉了电话,开车前对着熟睡的林清涟说了一句,“看来,他还是对你和其它人一样……傻姑娘,醒来之后忘了他吧,或许,以后会让你伤心。”他没有指望她听得到,但他就是想这样说。
他曾见过那么多女人,负心的男人。虽然则玉常不会负心,但他肩负着与常人不同的任务。他们这一类人,包括他自己,根本不配永远爱情。早晚会离开,不必让别人跟着难过。
上次去过一次,那还是在依米花盛开的时候,如今已经长出来密密麻麻的蒲公英。
他不知道从那里来的钥匙,一路把她送到她房间。透过房间的光照在林清涟脸上,显得很苍白,嘴唇也干裂了。
柯邪一把拉过一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帮她曳好被子,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林清涟,嘴里还不清不楚的说些什么:“……水……”水么?他不太确定。
“那我去帮你烧。”走过去顺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哇,烫,你发烧了……”他眉头又一次皱起来了。
趁烧水的空当,他又去车里找了一支体温计,以及退烧药。
回来的时候,水还没凉呢,他就捏着两个玻璃杯,一双手上下翻飞,就这样不知道过来多就,水就变成了温热。
他的手指被烫红了。
柯邪连忙上去叫醒了林清涟。他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女孩更多的是照顾。如果当初保护她的人是他,他一定不会让她陷入危险。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然后把它归结为可怜。
“起来吃药,你发烧了。”他找了根毛巾浸湿之后搭在她额头上,物理降温。
林清涟极不舒服地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可怜惜惜的样子,看的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