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泉水厂建设工程根据柳入江的建议,除在县建筑公司和自来水公司请了两名技术员帮忙外,其他的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修建。五队队长孙涪江会木工,负责领着一帮人修厂房;二队队长李海生是石匠,在技术员的指导下带着一帮人修管道;总策划和指挥由赵志明、柳入江负责。杨永志和张建林主要是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负责采购建厂所需的各种物资。加上县上帮助贷的部分资金也全部到账,工程进展顺利,一切都按预定方案进行。发往各地的宣传产品的资料也在积极准备中。
采金厂因陈长生的牺牲停了下来。只有赵志军和黄有新的采石厂在生产,并走上正轨,一月下来能给村里创造两万多元利润。从外地跑来淘金的人很多,村里便把河坝租给他们,一时间满河坝摆了几十个采金点,这项工作由张二虎负责。村里从这些采金点纯分得三成金子,比原先自己办那会儿还红火,每月给集体创收的金子比原来翻了好几番。外地人采的金糟子一出红,村里都要派人去监淘,人手不够,又把赵志军从采石厂调了过来,肖兰英也加进去加强管理。这样算下来,最高峰时村里一天有上万元的进账,保证了矿泉水厂的资金投入。回水坨村的河滩上搞得红红火火,抽水机的嗒嗒声和倒映在水中明晃晃的照明灯光,与矿泉水厂工地的灯光遥相呼应,使得山村彻夜不眠。人们还从来没有过这样高的兴头,越干越有劲,越干越觉得有奔头。每个人的心中像口里含着块糖似的,整天感到日子甜甜的,越活越有滋味,越过越有过头。
到村里的十多天中,柳入江没回过城里一次,整天在工地上和办公室忙碌。他从村里抽出几个字写得好一点的回乡青年,叫他们照着从邮局找来的地址寄发广告宣传单,并着手把这些人培训成销售业务骨干。他设计制作的矿泉水产品质量说明书和宣传资料,在征求大家的意见时,受到人们的一致好评。村里为请来的技术员和司机开设了专门的食堂,大伙儿叫柳入江在食堂吃,他没同意。为了给村里节约,他住进了肖兰英的家。
肖兰英见他为矿泉水厂的事成天忙碌,人消瘦了,心疼得比谁都厉害,晚上一遍遍地催他休息。但柳入江好像没听见似的,专心地在那张图纸上比过去、画过来,额头上热得直冒颗子汗也没在意。于是,肖兰英拿着把扇子在旁边陪着他,给他扇风。农村夜晚蚊子多,肖兰英一会儿照着他身子给扇上一阵子,又用扇子在他脚下扇几下,把嗡嗡叫咬人厉害的长脚蚊给赶跑。
当扇子碰到柳入江腿上的时候,他才停下来,用感激的目光看肖兰英一眼,又立即伏在桌上画他的图。肖兰英疼惜地一会儿用手去给他擦汗,一会儿又给他倒水,还特意在里面放了些糖。总之,在生活上,肖兰英尽量关心他,给他做些好吃的,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肖兰英对待柳入江就好像对柳刚一样,把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的东西拿出来煮给他吃。看着他吃的样子,她心里比什么都舒服、痛快。
柳入江想到自己将成为她的女婿,而她却不知道他和秀秀的事。虽然没法跟她说,但他肯定会承担起责任。柳入江想起和秀秀的事,心跳加剧起来,痒痒的。男女之间有了头次性爱体验后,就像吸食毒品的人一样,往往一发而不可收。
肖秀秀也一样,这半个多月来早就想飞回家,和柳入江在一起,天天看着他、陪着他。只是苦于杨永秀久久不进城,店铺无人管,才没回去。但她实在熬不住了,就托人带了两次信给杨永秀,叫她快点回来。直到昨天杨永秀才回到了县城。
第二天一大早肖秀秀就动身往家里赶,回到家中,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眼睛寻找柳入江。见家里没人便很快地出门找去了,她心里只有一个迫切的念头,就是尽快见到柳入江。因为这段日子她一直思念着他并想见到他,已到了心醉神迷的程度,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现在哪怕只要听到他的一点脚步声,她就会感到美妙无比;见到他时,更是觉得世界上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变得不重要了。这就是此刻肖秀秀的心情,她努力地在村中寻找着柳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