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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隔窗应有耳

方少爷没有倒下去。而且走到东郭先生跟前道,伯伯,您背叛万马山庄的事,没有人会知道的。伸出右手,手指上镶了金珠。他的右手上有六根手指,每个指节上都有一粒金珠。恰好十五粒。他用这只手把东郭先生的眼帘合上,然后回到座位上。

你没事吧?紫衣人微笑。

属下很好。说这句话时,声音已有些颤抖。本已蜡黄的手脸,现在已变成死灰。豆大的汗珠正自额前渗渗而下。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无论谁的肩上镶上一颗金珠都不会好的。

是。然后他又开始咳嗽。

方少庄主,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谢副使,白衣少年的声音还在颤抖。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高强!

属下在,方少爷旁边的白衣人起身道。

你带方雄去休息一下,找个大夫把珠子取出来,别忘了再找个女人。紫衣副使微笑道。

是。高强扶着方雄走了出去,然后又带上门。

施老板正站在楼梯口向下望。

守在门外的黑衣人也在向下望。楼下的黑衣人也在望着门口的一张桌子。他记得,他进来时,这里坐着一个阔少和一个头戴破斗笠的人。现在这两个人都不见了。却有两个女人,很好看的女人。

穿红衣的女子手里捧着一朵珠花。穿白衣的女人手里握着一只酒杯。她们的眼睛看着手里的东西,嘴里不时说些什么,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娇笑。

高强轻轻咳了一声,所有的人都收回目光。

施老板一回头就看见了他们。二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小的马上去办。

打扫一个房间,他要休息。

施老板当然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有人受了伤,立刻叫来小昌子,快去把宫先生请来,然后带着他们走到隔壁的一间房间,收拾好床铺,帮高强扶着方雄上了床。

宫先生是什么人?

他是这镇上最好的医师,看样子从前也是江湖中人,来这镇上也有几年了。

高强点了点头道,找个女人。

女人,有,有。

我是说下面的那个!

小的明白小的早就把她们叫来了,她们一直都等在那里。

一直?有多久?

大概有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

半个多时辰,她们一直都等在那里,没有客官的吩咐她们是绝不敢动的。施老板转过身,就发现刚刚的那个人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难道见鬼了!

冷风无月,繁星满天,忽隐忽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星却没有。无论何时都可以在天空中寻找到一颗星。星是永恒的,哪怕是一颗流星也是永恒的。流星的本身也许不是永恒的,而它给天空留下的刹那的美丽却是永恒的。

高强冲出门就看见了一颗流星一闪而过。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太好,他根本没有去观赏流星的美丽与辉煌。无论谁突然发现被人看到自己的秘密,心情都不会太好。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已足够听到很多秘密。幸好,现在正是晚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微一纵身已上了屋顶,在一纵身已到了凤凰酒楼的后院。在这里可以看到任何一个房间内发生的任何事。

他的目光盯在刚刚还坐过的那间屋子,灯光从屋内透出来,屋外一丈以内的事物都可以看的很清楚。他一眼就看见,屋檐除了挂着几盏灯外还挂着一个人。此刻这个人正风铃般倒挂在屋檐下。一双鞋已破得已看不出还有哪里像鞋,脚下是倒赶千层浪的绑腿,在下面就看到了这个人。他虽看不到这个人的脸,但这个人的背影他是见过的,他上楼时曾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这个人正抱着手臂,向里面张望。头上的破斗笠就像是长在了头上。这个人就像一根竹竿。

他正准备发声示警,就感觉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哑门穴上,然后就有一个笃笃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腰眼上。一个声音在他的后面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动。高强真的不动。

你实在不该这么聪明的,因为你的对手是苗万庆。不过你放心,我只是他的跟班而已。

跟班已如此,苗万庆其人可想而知。

苗万庆就是破斗笠。

他还吊在那里向里面望,这里发生的事,他竟似全无所觉。

现在你先在这儿睡一会儿,虽然不太舒服,却总比变成死人强得多些。记着,下次无论做什么事,都莫要太过聪明。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见到折扇在面前一摆,一阵幽香扑鼻而入,他就倒了下去。

等公子南回到窗前时,司马义真已不见了。紫衣使者正在讲话。

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并不在管千秋他们身上,他们也只不过是玩偶而已。我们已确定在十一月三十日夜,平武当,灭少林。这一战关系重大,所以势在必行。这两大派在武林中极负盛名,影响很大。无论哪一个独立存在,我们的计划都可能毁于一旦。现在我们的人已齐聚武当山与嵩山,势力均等,这两派的势力都是不可忽视的。

我们之所以提前九日围少林,就是为了调虎离山,武当少林自认武林一脉,所以无论哪一方面有事,都绝不会袖手旁观,武当又是源出少林,更不会如此,定会全力以赴。我们也派了人去武当山。武当派无论出多少人都只是一种损失。他们的力量派出一分就少一分。这正如这杯中的酒,倒出一滴就少一滴。倒出的越多,剩下的越少,不言而喻,对我们的形式就越有利。

所以我们要先平武当,在灭少林。武当山派出的人,现在正在路上,也许已和我们的人动上手,他们长途跋涉,远赴少林,身心疲惫,我们的人却在以逸待劳,这些人必死无疑。死人是没有机会再去支援少林的。

武当山派出的人正如泥牛入海。反而武当派本身的力量却已减弱。听到少林被困的消息,再加上派出的人,送回的死讯,必定人人自危,但求自保,然而做困兽之斗是徒劳的,山羊又怎能与猛虎头力呢?

武当一灭,我们的士气正旺,比方说,这里有一座炉子,炉子里的火已够旺,如果再加上些酒,火就会更大。这时我们的人再赶回少林。少林被困七日,又无外援,必已大乱,寝食难安,体力必已不如往昔。再加上少林武当乃是以刚猛见长,更好体力,必不耐久战。而七日来久战不下,士气已衰。

《孟子,曹刽论战》中说:一鼓盛,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

那时,我们一举攻上少林寺山,则少林武当亦如崆峒,青城一样,江湖除名矣。

到时我们就得了三分之二的天下。只求一统。紫衣副使说到此时才听下,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看着星月教众。

冷风突然起身道,教主妙算天机,副使论战精妙,我教必兴,我教必兴。星月教齐声高呼,声震屋宇。

我们是最后一批赴武当山的人,只因为你们还另有重任。所有人又都闭上了嘴,他们在听,听是不用嘴的。如今的江湖形势恰如东汉后期,群雄逐鹿然后成鼎足之势,我们的势力相当于曹魏,这一战后,以武当,少林为首的所谓名门正派已归瓦解,相当于西蜀,最后剩下的势力相当于东吴。这一势力最重要的力量不在于雪山昆仑等几大门派,而在于一个人,这个人足以令我们的计划破产,你们可知道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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