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祖亲宗中元之节来临,皇帝携后宫嫔妃前往天寿山诸陵祭祀,宫里早已忙碌起来。
“皇上,太常寺卿胡大人已报,祭祀物品已备妥。香、祝、牲、帛已一一审查。过两日将送往诸陵。”怀恩佝偻着身子。见朱见深埋头题字未有回应,怀恩问道:“陛下,此次躬祭打算派宴将军护程啊?”
朱见深手中的笔停顿了下来,扭头注视着怀恩,斩钉截铁:“传朕口谕,怀远将军宴越之葵藿倾阳,隳肝沥胆。朕派其护送祭祀队前往天寿山诸陵,不得有误。”
怀恩毫不吃惊,深知朱见深的心思。宴越之是他的心腹,更是大患。前往诸陵祭祀这一路的安危,于公于私都得是宴越之护送,这事假不了。
各宫准备已妥,两日后便出发前往天寿山诸陵,钱太后召集了各宫妃嫔讲述了一番祭祀礼仪之事,生怕举祭之时出了篓子。
露湿青芜,落叶满山,无穷颓意。
三辆马车颠簸前行,钱太厚和周太后两人同乘一车在最前列,两人一路上虽有言语相叙,都情意寡淡,无非是客套话语。紧随其后的皇帝和皇后的马车,而皇贵妃万贞儿也乘于其中,使得吴妲韫颇为恼火。一路上不曾与朱见深有半点言语。见吴妲韫这般,万贞儿更是猖狂的与朱见深嬉闹。朱见深向来不喜雍容装束的女子,而吴妲韫出生显贵,骨子里透着的华贵,本就使得朱见深厌烦,再加上她孤傲清高的性情,使得朱见深更加对其鄙夷不屑。而刚被册封为妃的邵妁慈,王钟英,柏嫱玉三人则同坐最后一辆马车,柏嫱玉久病缠身,身子大不如前,在马车上不过颠簸了几下,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柏嫱玉只觉喉间一阵瘙痒燥热,干涩生疼。朝车帘外喊道:“烟儿,水。”
烟儿焦急的在腰上乱翻了一下,抖抖水壶,这才发现壶中已空。王钟英给葵仙使了个眼色,葵仙也低头来去自己腰间的壶,同样摇了摇头。
妁慈焮开车帘,朝外面唤了一声:“巧果,快备水来?”巧果慌忙应了一声,解下腰上的玛瑙水壶摇晃了几下,一皱眉:“娘娘,咱们的水也没了。奴婢去讨一些。”
巧果说完,大步上前一路讯问着侍卫:“大哥,有水吗?”却都是摇头回应。
前往天寿山诸陵的路程遥远,即便整个队伍马不停蹄的前行,少说也需要一天一夜,侍卫们一路步行,疲惫不堪口干舌燥,备着的干粮与水,早已空空。
巧果托着沉重的步伐,再往前跑了几步,绕开了步行的侍卫,拍了拍骑马的副将:“将军,冒犯了。宸妃娘娘口渴,能否跟将军讨口水来喝。”
马上的副将一脸豁然,取下腰间的象牙壶包扔给了巧果:“拿去。”巧果正想道谢,却听见一旁的车轿内传来了万贞儿娇媚悦耳的声音:“皇上,臣妾也口渴……”
朱见深焮帘望去,朝着巧果挑了挑眉:“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