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妁慈脑袋“嗡”的一声响。
巧果轻咳了一声,缓缓道:“主子昏迷的时候,陛下多次来探,称主子身子大好之后,便册封主子为妃。赐封号为‘宸’。”
“宸妃?”妁慈苦笑了声,手中的力道瞬间褪失,紧握幔帐的手坠落在榻沿边。
“陛下说,宸扉既辟,佳人已归。只盼能与主子恩爱白首。”巧果紧紧攥着妁慈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命!”两人眼中晶莹剔透的光,相交辉映。
妁慈脑海中忽又闪出了宴越之的影子,似真似假,似近似远。
“你下去吧。”妁慈轻柔的朝着万宝真说道。万宝真似乎看出了妁慈的堤防之心,便静静的退了下去。
待万宝真的身影远去,妁慈攥着巧果的手,急迫问道:“他伤势如何?”
“爷无大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巧果说完从宽袖中掏出了芙蓉把玩石。妁慈匆忙接了过来,却见芙蓉石上刻着一束梅花。泪水瞬间浇撒在石上。梅花盛茂,雪花如柳絮飞舞。妁慈芙蓉裙衫,捻梅轻舞旋转,宴越之抚琴为伴,两人情意绵绵。
“爷还说,请主子~务必好好活着~”巧果哽咽了几下。
妁慈长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了几下自己的心口,哀叹道:“他是在怪我,他这是在戳我的心你明白吗?”
巧果摇首忙否认:“并非这样的。”
“他还说了什么?”妁慈颤动的唇又轻焮了几下。
巧果水灵大眼注视着妁慈,像是传达着什么重大的使命般:“爷想跟主子讨个人情。”巧果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望主子替于大人平冤昭雪。”
妁慈闭目仰首一声长叹,泪水顺眼角而下,流水无情连绵。此时此刻,再美好的过往,都再苍白无色。
元顺元年,这是朱见深登基称帝的第七天。
钱太后同周太后召集了朝中大臣商讨着立后的事宜,朱见深如坐针毡,脸色黯沉,总觉得这立后的事本应与朝中大臣无关。
吴妲韫,王钟英和柏嫱玉三人静静的端坐在一方,各宫的宫女则身后贴身伺候着。王钟英着装最是素雅,半旧淡蓝褙子,有点毛头的浅粉弓鞋。而柏嫱玉则是一身团花水田衣,比入选的当天显得华贵不少。气色也润红了许多。而最雍容的仍是吴妲韫,绯色衣裙,团簇牡丹绣案,金丝镶边,极为富贵。
而新进宫的妁慈,随吴王柏三人方向而坐,席坐最下方之位,同王钟英一样,妁慈也是一身半旧素袍。
“你们三个入宫已好些日子,却没有一人能留得住皇上的心。”周太后半讽着说了一句。
钱太后倒是淡雅一笑,补充道:“想必皇上是国事繁忙。”
朱见深端坐在中央,偶扫了身旁的两位太后,其余的经历紧紧的定格在一直垂首的妁慈身上。
“邵妁慈,你上前来,让哀家仔细的看看。”周太后语气忽高,不知是愉快还是气愤,使得妁慈极为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