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果惊呼,廊道一端的下人闻声而来。将妁慈搀扶在木凳之上,宴府常住的医师匆匆替妁慈把起脉来。摇头叹息着。
直到宴越之将妁慈抱进了卧房之中,遣散了众人,医师才开口道:“邵姑娘心脉极弱,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宴越之瘫坐在床榻边沿,握紧的拳头颤抖着。
“还有多久?”妁慈微弱无力的声音惊触了宴越之。宴越之回头注视着妁慈,妁慈早已苏醒了过来,却只是闭目浅笑,安和淡然。
妁慈微微睁开双眼,眉睫一动:“能否撑到百草权舆之时。”妁慈很想如同往年一样,与宴越之踏步郊外,再看看那红情绿意,傍柳随花的春意。
医师点头回应,匆忙出了房门。宴越之早有吩咐,关于病情好坏,在妁慈面前半字不可提。
宴越之轻轻触了触妁慈的脸:“待你痊愈之后,我们离开这里。远离尘嚣,游离山水之间。过你向往的生活。”
妁慈摇头,斜嘴浅笑,眼角却溢出了一滴泪来。酝酿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倘若……我当日未替你挡那一剑,抑或……我现在无疾,你是否会原谅我过往之事,与我携手?”
宴越之一怔。触摸着妁慈脸颊的手,缓缩回来。
“往事何必再提。”宴越之含糊不清的回应了一句,更像是敷衍。
妁慈轻轻翻动了身子,面部转向了床榻内侧,不愿被宴越之瞧见自己因哭泣而扭曲的脸。
宴越之忽然开口回到:“倘若我说我恨你入骨,早已不知如何对你。倘若我说我时时心系于你,爱意早已超过恨意。倘若我说,我要你做我宴越之的妻子,你可愿意?”
还未等妁慈反应过来,宴越之握着妁慈的肩膀,将其面容转向于自己。目不转睛的盯着妁慈的眸,等候着她的回应。
妁慈苍白的脸,渐渐泛起了微微的红,犹豫了许久许久,言语尽失。宴越之便是这样痴痴的盯着她看,一脸急迫。直到妁慈,微微的点了点头,宴越之的脸上才消去急迫,满心欢喜的将妁慈捂住了自己的怀中。
“太好了!”宴越之欣喜若狂,像一个被乐坏的孩童般笑出了声:“这两年来,我不敢提及婚配之事。本因我守孝在身,另以为你无法释怀过往,会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以为我们此生无缘了。”
妁慈从宴越之的怀中探出头来,绯红的脸颊愈加滚烫。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妁慈期待已久,却也逃避已久的这一天。
“待明年腊尽春回之时,你身子也大好了。我守孝已满。我定娶你进门。“宴越之痴痴的注视着妁慈,冁然而笑。妁慈的一嚬一笑,宴越之看的透彻无比。此生除了这个女人,宴越之的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妁慈茫然侧过头,抬首之间瞧见了宴越之俊朗的脸。不知如何回话,想到刚刚医师的那番话,妁慈知晓话中难免有隐晦。
能否与宴越之携手,似乎早已注定。天意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