妠容幽黑的眸,映着妁慈的面孔。妠容嘴角泛着的那缕淡淡笑意,如浮光掠影,似笑非笑:“妁慈姑娘好演技。”
妁慈深知妠容此番言语之意,暗指假装失忆一事。只嫣然一笑,未做应答。
“你想回宴府?”姚妠容双手环住胸前,轻松之态溢于言表。看似并非随口一问。
闻妠容这样一问,妁慈的心微微一怔。敛住了脸色的笑容,狠狠的点了点头。柔声道:“我自然是想回去的。”
妠容知道妁慈话外之意,无非是指宴越之的态度使得她备受煎熬。妠容双眉一挑:“若我助你回宴府,你能否保证再也不回皇宫?”
“我保证!”妁慈轰然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床榻上略显亢奋的女子,眼晴里流露着璀璨欣喜的流光,而其面前双眸幽黑的女子,眸中渐渐多了一丝杀意恨光。
“一炷香后,我带你出宫。”妠容扔下冷冷的一句,便转身走出了大殿。
哪能等候一炷香之久,妁慈紧随妠容出了大殿:“不必等那么久,现在便可出宫。”
马车锦幔随风浮动,一排一排的流苏,风中飞舞。妁慈从幔帘缝隙处,看到了看守宫门的侍卫,原本眼中的疑惑,随着妠容举出的腰牌而迅速散去。
已是两次在皇宫于宴府之间来来回回,而这次,妁慈连告别也未言。
马车停在了宴府门前,地上那白茫茫一片纸钱,刺痛了众人的眼。妠容打发马夫撤去,仅留下妁慈同她两人。
“在外候着。”妠容任然是那么轻巧一语,随后大步走到了门前,朝着宴府大门,抬腿一脚踹了上去。大门哐当一声敞开,几个家丁丫鬟闻声冲了过来,想瞧一瞧状况。
妁慈侧身躲在了一旁的大树后,不希望此刻被宴府的任何一人瞧见。
妠容猝然抽出了手中的剑,任然大步前行着。此刻,无人敢阻拦,都目瞪口呆站立在一旁。宴府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此刻也算不上最惊心动魄的了。
直到走到了宴越之的卧房外,妠容才将出鞘的剑插回了剑鞘之中。奋力推开房门,不请自入。
宴越之并未惊讶,此刻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惊动他的内心。
“今日来,完璧归赵。”妠容一语道破重点。
宴越之昂首一笑,手中酒盅盛着满满烈酒一饮而尽。笑道:“在下未失任何物件。不知归还何物?”
见宴越之此番颓废,妠容些许心疼之感:“是一个人!”
宴越之垂首,稍稍一怔。故作镇定,声音颤抖的问:“何人?”
“邵妁慈!”妠容急促接过话尾:“她阻碍万贞儿成为太子妃。不得留在皇宫。”
宴越之深知妠容的话千真万确。妠容本是先帝皇后杭氏的宫婢,是万贞儿救其脱离苦海重返皇宫。为报恩助万贞儿登上太子妃之位并不荒唐,而朱见深对妁慈的感情,又岂是随便能衡量的。
“与我何干?”宴越之举盅又饮,神情是万般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