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扫了一眼姚妠容手中的锦盒,缓缓的接了过来。在芙蓉塌上端坐了下来,只觉得鼻间一酸楚,顿时落了泪:“皇上心中装的是别人,本宫要这个玉玺又有何用?”万贞儿痛哭着,如似秋风零落的残菊,落寞凄凉:“本宫陪皇上出生入死,这份情意哪能比邵宸妃当年营救皇上的情意浅弱。邵宸妃不屑与本宫斗,本宫偏要斗下去。”万贞儿咬牙切齿,满脸的泪渍沾花了容妆:“这么多年,皇上一直将她揣在心里,挂在口中。本宫恨透了,若没有她,皇上日日夜夜都会在本宫身边。”万贞儿嘤嘤而泣,歇斯底里的哭道:“枕边的男人梦魇之中,次次呼唤着别人的女人的名字,这样的侮辱本宫受够了。”万贞儿猛捶着身侧的桌案,嘶喊道:“本宫这么多年所受的苦,一定要千倍万倍的偿还给邵宸妃那个贱人。”万贞儿的哭喊之声,凄厉悠长。姚妠容默默的听着,不由替她感到悲叹。爱恨对错难辨,自古如此。爱意胜过恨意若干缕,便更能乱了方策,万贵妃是如此,邵宸妃如此,宴越之却也不例外。
云蒸霞蔚,白虹贯日,宫人都传这是不详的征兆。数日已过,妖狐案昏噩没有落定,众人极度恐慌。
寿昌宫备了早膳,巧果见平日该早膳的时辰了,妁慈的寝卧任紧闭着,想到皇上昨夜留门,便不敢叩门。许久,朱见深推门而出,随即又关上了房门,吩咐道:“你们好生伺候着,晚些再备膳吧。”朱见深掩嘴轻咳几声。
巧果端着茶奉上:“皇上风寒还未好透,要不要奴婢再去请太医给皇上瞧瞧?”朱见深抬手示意:“朕没事,你倒是去御药房让太医给你们主子,开些养神定惊的药来吃。昨夜她入眠太浅,三番五次惊醒。朕估摸着是这几天吓得不轻。”说完便回了乾清宫。
王钟英已在乾清宫等候多时,见朱见深归来,匆忙迎了上去:“皇上回来了,今日不早朝吗?”朱见深一脸平静,丝毫没有意外的神情:“皇后不在坤宁宫念经诵佛,来找朕有何事?”王钟英寡淡一笑,轻回道:“昨日皇太后宣臣妾谈话,太后娘娘说,建州女真犯边,恐怕难逃一战。命令虞衡清吏司赶制一批铠甲,让臣妾携后宫嫔妃来监工。现在国库账目实在紧缺,恐怕这批货要动用皇上的内帑。”朱见深漫不经心的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盅品了一口:“你去办吧,此事朕不必过问。”王钟英看朱见深的神情有些许不耐烦,深知他只是觉得此事乃小事一桩,不过是银两的问题,又补充说道:“太后娘娘所说的后宫嫔妃不过是个幌子,其实太后已指明要宸妃同臣妾一同来监工,若这其中出现了什么篓子,宸妃也脱不了干系了。”听见王钟英口中宸妃的字眼,朱见深怔了怔,问道:“那你要朕如何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