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朱见深才开口问道:“那朕问你,宸妃小产到底何因?为何当日你说她是误食所致?”
朱太医继续说道:“宸妃娘娘小产后,臣给娘娘把过脉,宸妃娘娘小产是心力交瘁,体力不足所致,即便是吃了蟠桃圣果一样保不住胎儿。跟御药房无半点干系。但是皇上宠爱娘娘人人皆知,臣等哪敢跟皇上说实情,娘娘小产的原因御药房的太医均知,皇上可以去查。再者,王爷回宫不过几日,宸妃娘娘已怀胎一月,腹中的孩子怎会是王爷的骨肉。”
朱见深稍稍思考了一番,又问道:“那为何此事之后,你急促离宫?这难免让人心生疑虑。”
朱太医长长叹息了一声:“皇上有所不知,臣家中八十老母病危,臣乃医者,这才急促返乡想替母亲治病。可谁知,刚到家不过两天,便被姚大人派人抓了回来。”
耳边的话语零零散散的窜进了朱见潾的耳中,若不是事中人,连自己都信以为真。好一个朱太医,也有这般机警的时候。
狱房的墙黑漆脏乱,上面还有被犯人扣抓过的痕迹。破旧腐蚀的桌子上,只有一盏年代陈旧的烂油灯,扑闪扑闪的折射着昏暗的光。
朱见潾举起桌上的旧砂壶,对着嘴灌上了几口。淡然一笑:“万大人,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不恪尽职守公正不阿,反而对犯人严刑逼供,恐怕有失都尉府的名声啊。”
万通顿时慌了神,竟不知朱太医会反咬一口。再想,长姐乃皇上心尖上的人,理应不会受到责罚。便说:“皇上息怒。王爷息怒。此事是贵妃娘娘吩咐下官这么做的,下官……不敢不从。”
朱见深回到乾清宫,早已火冒三丈。万贞儿早在殿里等候着,见朱见深这个样子,猜想着定是得知了德庄王和邵宸妃苟且一事。忙上前来迎,企图给予安慰。
谁知朱见深眸中的杀戾之气竟显,死死的盯了万贞儿整整半天,愣是不说一句话。
万贞儿慌了,虽不知狱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却大概猜测到了些许。
“皇上……”万贞儿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朱见深兀自注视着万贞儿秀美的脸,冷冷一语:“朕平日里太宠你,你是不是已经无法无天了。”
“臣妾做错了什么?”万贞儿敛住脸上的笑容,竟不知他为何冒出这番话来。
朱见深气愤不已,将狱中朱太医的话一一述说了一番。
万贞儿苦笑:“皇上这般信他却不信臣妾?即便朱太医现说的属实,臣妾何错之有?臣妾罚他不过是为了彻查真相而已。”
“你为何和宸妃过不去。朕对你们的宠爱平分秋色,哪里让你这么容不下她?”朱见深紧紧的攥着万贞儿的下巴,白皙的脸被捏的变了行。
万贞儿脸颊被捏,唇间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臣妾嫉妒。若不是她,皇上心中满满的都是臣妾。”万贞儿挣脱开朱见深的指间,脸上被捏的泛了红。泪眼婆娑:“皇上的宠爱果真平分秋色了吗?当日黑衣人行刺之时,皇上护着的只有邵宸妃,臣妾的安危皇上顾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