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宸妃娘娘回宫。”吴妲韫抹了一把脸上乱七八糟的泪,吩咐着众人:“若皇上问起,你们便说今日宸妃不曾来过坤宁宫。万贵妃被杖责一事,邵宸妃不知情。”
“遵命!”众宫女太监齐声允诺,随后焦急的将妁慈送回到了长阳宫。一回到宫中,妁慈便心神不宁。想到万贞儿奄奄一息的模样,妁慈瞬间慌乱了。吴妲韫今日发了这等大火,万贞儿的身旁的宫人和宦官,自然不敢去坤宁宫要人,唯一敢去的姚妠容,正在彻查黑衣人行刺之事不在宫中。万贞儿再得不到医治,恐怕也撑不了几个时辰了。若万贞儿有了什么闪失,吴妲韫必定活不下去了。
可如今,自己身陷冷宫,早已束手无策。万般无奈,妁慈只有叫来了万宝真,将事情叙说了一番,让其找王淑妃宫里的人将万贵妃送回到永宁宫,请御药房的人来诊治。万宝真一听自己的姑母被吴皇后杖责,再也不敢与其沾边。推诿着跟姑母的关系不佳,生死与自己不相干。
邵妁慈只好让巧果直接去了王钟英的宫中,叙说了缘由。王钟英义无反顾,派了几个信得过的宦官,悄悄将昏迷的万贞儿送回了府。并给了一包沉甸甸的金子请了两个太医。
“皇上近日被太后娘娘禁了足,定是看不到万贵妃这番模样的吧。”妁慈自言自语,心里着急不已。
王钟英摇头:“万贵妃伤成这样,十天半月岂能好透。这事,皇上迟早要知道。”
妁慈知道朱见深是一个极其重情意的人,虽一味求新,并不等于喜新厌旧。他能不顾生死替自己挡下一刀,对自己无限的容忍和谦让,无非是因为曾经那一段共同经历生死的过往,记刻在了他心中而已。一个怀旧的人,细腻迷离的感性永远大于庄肃稳重的理性。对于朱见深来说,万贞儿这个扮演了他生命里所有女人角色的人,他怎能容忍她受到一丝伤害。
虚渺的尘缘,如同脚下的沙尘。
妁慈知道,吴妲韫和朱见深此时夫妻缘尽于此,再也回不了头了。
望着朱见深在万贞儿的床边细心呵护着,妁慈心里竟有一丝酸楚。
“朕问你,是不是你怂恿皇后这么做的?”朱见深捏着妁慈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妁慈不敢回话,若她说不是,韫儿往后必然祸不单行。
“若不是万宝真来告诉朕贵妃被杖责一事,朕还被蒙在鼓里。“朱见深愤愤道:“皇后虽傲气了点,但没有头脑。若不是你和淑妃替她撑腰,她岂有胆子这么做?”
“皇上“妁慈轰然跪倒在地:“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跟淑妃没有关系。”
床榻上的万贞儿,苍白的唇颤动了一下,吃力的说:“皇上,杖责臣妾是皇后娘娘的主意。都怪臣妾跟皇后娘娘拌了嘴。跟宸妃妹妹没有关系。”
朱见深心疼的将万贞儿搂在怀中:“这个时候你还替她说话。”
万贞儿摇首,缓缓道:“虽然臣妾被杖责的时候,宸妃妹妹不曾劝阻。但臣妾不怪她,皇后娘娘太凶悍,自然没人敢违背她的意愿。宸妃妹妹也受惊了。”
妁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再看万贞儿如同恶魔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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