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嫱玉握着吴妲韫的手:“阿英说的对。你是羽林前卫指挥使的女儿,名门之后。就凭这一点,万贵妃再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你做皇后天经地义,而她若想做皇后,朝中大臣定人人不允,自然比登天还难。皇后之位已定,她即便再得宠,不过是烟火一瞬。”
听了两人的话,吴妲韫这才破涕为笑,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韫儿你看,你身边有我们姐妹相伴,自然是不孤单的。可万贵妃跋扈惯了,除了皇上的宠爱,她一无所有。”王钟英紧紧的攥着吴妲韫的手:“此等可怜之人,何来威胁。韫儿放宽心,一切都会过去。”
吴妲韫身子一斜,将头枕在了王钟英的腿上,酸疼的腿脚也耷拉在柏嫱玉的膝上。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和苦闷消弱了不少。丢弃了在朱见深面前刻意假装的端庄和娇媚,此刻再轻松不过。王钟英和柏嫱玉疑惑对望,见惯了吴妲韫的大方得体,万不敢想象吴妲韫居然有这般大咧的时候。
“你们知道吗?进宫之前我就算个野丫头,父亲是武将出生,母亲也是将门之女,从小爱极了舞枪弄棒,哪懂的了皇宫的规矩,硬是苦苦学了三个月。”吴妲韫突然坐直了身子,捻起了王钟英身旁的糕点塞到了嘴巴里,嘴中瞬间涨得鼓鼓的,含糊不清:“以前吃东西,便是这样吃的。”吴妲韫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皇上不宠我,我不怪他。可他不该不尊我的父亲,他可是国丈啊,居然让他谒陵护程!”吴妲韫越说心越酸,眼中晶莹剔透。
一听吴妲韫的此番话,王钟英瞬间察觉不妙,忙问:“国丈大人也来护程?人呢?”
被王钟英这么一问,柏嫱玉焮帘朝外望了几眼,同问:“不曾见到国丈大人的兵马。”
吴妲韫垂首,深吸了口气又重重的输出:“还在诸陵善后,清查祭祀账目。明日才能回宫。”
王钟英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疑惑道:“此次护程是宴将军,就算皇上下旨让国丈大人护程,理应是祭祀前日就应下圣旨。怎会在祭祀结束之时才来。说是让国丈大人千里迢迢来天寿山护程,却又派遣去谒陵善后呢?”
这样一提,吴妲韫也疑惑起来。
刹那间,王钟英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一些事。”王钟英瞳孔扩大,心里狂砰:“天顺年间,一次清明也是诸陵祭祀之时,英宗钦点的武安侯,因沿途纵猎,被六科廊言官参了一劾,入狱。在其之前,也有诸多祭祀之时,因失礼而削侯爵位的事情发生,难道皇上此举,是另有阴谋?”
深山路远,道路磕磕绊绊,路旁密林深深,却也听得见林子下方清溪流水声。
马背上的宴越之英姿飒爽,如墨发丝被霞光披上了一层红。
蓦地,宴越之突然勒紧了马笼头,马儿停顿了下来。耳边刺啦刺啦的声音,让宴越之瞬间提高了警戒。“嗖”的一声拔出了宝剑,便是在这一瞬间,一箭笔直的朝着宴越之胸前射了过来。宴越之长剑一挥,狠狠的斩断了箭杆,箭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