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城一条人流比较少的人街道上，少女和老者一前一后地走着，走了一段距离，少女突然问道：“徐老，刚刚看到了么？”
“看到了，是他左手无名指的指甲，他只用了一息多些许的时间！”
身后的老者嘴角抽了抽，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答案。
“竟然是指甲，怎么可能？指甲也可以杀人，而且是一息之间！”
少女骤然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地惊呼一声，低声道。
“一粒尘可填海，一根草斩尽日月星辰。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修为到家了，就算是一根头发，也可以杀人！”
老者一脸平静地道。
“那要多高深的修为，才能做到他那种程度？”
少女的脸色恢复了平静，语气平缓地问道，缓步向前。
“武徒、武士、武师、武宗，至少需要武宗的修为，才能做到他那种程度，而且实力要完全压制对方！”
老者思量片刻，才颇为慎重地道。
“东方破今年十六岁，是东方破的第六个儿子，自少无法修炼，你觉得他现在可能是武宗的修为吗？”
少女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问道。
“不可能！若是他有武宗的修为，就不会栖身这大炎城之中委曲求全！更不会被大小姐你追杀到被迫跳崖！”
老者不假思索地否认道。
“如果真如传言那般，他是个废物，那怎么解释他能在西山悬崖毫发无伤地活下来？”
“这……”
被少女这么一问，老者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或许，他既不是废物，也不是天才！”
少女眉头一皱，眼神深沉地道。
“小姐意思是，他一直在隐藏修为，韬光养晦？”
“也许是，也许不是！”少女应道，秀眉轻皱，沉吟片刻，又继续道：“东方禹六个儿子，老大东方澜刚愎自用，满口仁义，是十足的伪君子；老二东方康精于算计，机诡满腹，是典型的阴险小人；老三东方逸贪图享乐，贪酒好色，是个无脑纨绔；老四东方牟喜欢争勇斗狠，为一介莽夫；老五东方乐喜欢舞文弄墨，为人迂腐，只是一介文弱。五个儿子，一窝草包。至唯独这个东方破，实在让我有些看不透了！”
“老夫听说东方禹根本没有把东方破当儿子，看来，这东方破像是藏在东方禹身边的毒蛇，说不定关键时候，就会露出獠牙！”
老者深吸一口气，脸色冷峻地道。
“前提是他能够成长起来，我看他现在的修为应该还在我之下。所以，现在下任何论断，都还为时过早，走吧！”
说着，少女又加快了脚步，两人走近密集的人流之中，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拖着一车煤，东方破穿过大炎城人流密集的街道，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从西城门回到东方府。
面前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门口，一个鎏金的牌匾写着“东方府”几个大字，辉煌大气。门口下面，是几个守门护卫，一身虎皮重甲，好不威武。
“喂，那个拉煤的，这里是东方府，你傻站在那里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
那守门的护卫看见衣衫褴褛的东方破，颇为不悦，呵斥一声道。东方破只是冷笑一声，拉着煤车走了。
没有得到上面的允许，一般的下人是不可以进入东方府的，这是东方家的规矩。东方破长这么大，只有两次进入这东方府。
第一次是七岁的时候，贪玩误闯进去，结果被东方禹的正妻和几个平妻训斥了一顿，说是下人的儿子坏了规矩，最后还被东方禹打了二十板子，皮开肉绽，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回家之后，还被母亲教训了一顿，从此之后，再也不敢踏足东方府！
也就是那一年，母亲突然染了重病，离开了人世。说是染了重病，至今东方破也没有想明白，一个健健康康的人，怎么会说离世就离世？
所谓染上重病去世这个理由，鬼才相信！
他第二次踏入东方府是三年前。三年前，经过家族中长老的决定和东方禹的首肯，一致认为不能让毫无修为的东方破留在东方家。于是口诛笔伐，将他驱逐出家族，让他去西山挖煤。
三年前，他是来接受审判的。
这屈辱的一幕幕，东方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咬了咬牙，东方破拖着煤车，绕过了东方府的前门，从后门进入东方府后面伙房，这是他除了西山矿山之外，最常来的地方，也是他长大的地方。
七岁那年，母亲去世之后，他就被当做是下人，和东方家的下人们生活在一起。反而是这些劳苦的下人并没有嫌弃他，而是收留他，容纳他。
现在想想，自己能活到这么大，简直就是一个异数。
“唷……这不是我们的六少爷回来了！”
东方破进入伙房，一个声音传来，一个正坐在水井旁，搓洗这衣服的老大妈笑呵呵地看着东方破，打趣道。
“秦大娘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算是哪门子少爷，少爷们都在府上乘凉呢，谁会像我这样去挖煤的？”
正在卸煤的东方破闻言，脸上尴尬一笑，道。这里的下人，经常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东方破也不大介意。
卸完煤之后，洗了一把脸，终于有点儿人样了。他的任务就是把煤从西山拉回来，其余加工的事情，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破小子回来了啊，这次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要再不回来，这伙房的煤可要用完了。”
这个时候，一个老大爷从伙房走了出来，在一个火堆坐下，忙活着什么，好像在烤什么东西，老香老香的。看见东方破，笑呵呵地问道。
“秦老头，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破小子，我好好的一个人，哪里破了？”
东方破头也不回头，没好气地道。
秦老头是这里伙房的灶头，管着伙房里的一百几十号人，东方府上千人员的膳食，都出自他这伙房。
这些年，东方破都是寄宿在他家，直到有了自己房子，所谓自己的房子，就是下人住的地方，这伙房后面有三排近百间低矮的平房，都是下人的住的地方。
东方破的房子，则是在这些下人的房子的后面，属于比较偏僻的所在。
“哈哈……你这小子，不叫就不叫吧！来，尝尝这只寒骨兔味道怎样，这可是你秦叔前几天打的，我给你留了一只，够意思吧？”
东方破接过秦老头扔过来的兔子腿，一口咬了上去，味道还真不错，就在秦老头面前坐了下来。
“呀！是东方哥哥回来了！”
东方破刚坐下，突然一声惊呼声传来，接着感觉怀里被撞了一下，一下子被扑到在地上。
怀里是六七岁的小萝莉，头上扎着两个小马扎，小脸白白的，胖胖的，让人有一种想伸手去捏一把的冲动，两只小手肥嘟嘟的小手使劲地捏着东方破的两边脸。
“那个，小心啊，你能不能别那么热情，女孩子要矜持知道不？我不是说过，不要见面就捏我的脸么，好疼的！”
东方破一边掰开小萝莉小手，一边道。
“东方哥哥，矜持是什么，能吃不？”
小萝莉一只手不安分地乱抓着东方破的头发，一边笑嘻嘻地问道。
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手把小萝莉抱在怀里。这小女孩是秦老头的孙女，叫做秦心，今年七岁不够，和东方破感情特好。
“矜持当然不能吃！”
东方破宠溺地揉了揉小萝莉的小脑袋，有些好笑得道。
“既然矜持不能吃，那我还要矜持做什么，东方哥哥，你说是不是？”
小萝莉歪了歪小脑袋，一本正经地道。
“呃呃……那好吧！”
东方破感觉彻底被打败了，一脸颓丧地道。
“东方哥哥，你怎么见了我，就一脸不高兴的。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就不爱小心了？”
小萝莉嘟了嘟嘴，一脸幽怨地道，像是一个小怨妇一样。
“噗……咳咳咳咳……”东方破闻言，差点没被呛个半死，泪流满面，现在的小孩咋都这么早熟，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小心啊，谁告诉你我外面有女人了？这是谁教你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没人告诉我啊，奶奶也是经常这么说爷爷的！”
小萝莉天真无邪地道。
一旁秦老头一听这话，老脸一红，咳嗽不断，吼道：“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抽你！”
“秦老头，你长出息了，竟然敢吼我，信不信我让奶奶收拾你，哼哼……”
小萝莉两只小手一叉腰，哼哼一声，气呼呼地道，一点都不怕自己的爷爷，东方破看着差点没笑出来。
做爷爷做到秦老头那么失败，也是挺难的。
“死丫头，我是你爷爷……”
秦老头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泪流满面，确定这是亲孙女吗？
“哥哥，我们不要理秦老头了，我跟你说个事！”
小萝莉很嫌弃地看了秦老头一眼，低头对小声地对东方破道。
“哦？小心有什么事要说？”
“爷爷刚刚说谎了，这兔子不是爷爷留给你的，是我留给你的，你看上面我还咬了一口呢！”
东方破看了一眼剩下的半只兔腿，那上面果然有一排整齐的小牙印，敢情这是小萝莉咬过一口的，东方破相当无语。
“小丫头真会讨好你东方哥哥，明明是我在你嘴边抢下来的，要不然这一个也进她肚子了，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小馋猫！”
一听这话，秦老头脸都绿了，这是什么情况，被一个小丫头反将一军。
“才不是才不是，你这个秦老头，你胡说八道……”
小萝莉不乐意了，不依不饶，怒气冲冲地道。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小心先到一边玩好不好，我跟爷爷有话要说！”
被这小丫头这么一折腾，东方破倒是和秦老头没说上几句话了。
“小心啊，你东方哥哥刚回来，又累又饿，你就不要折腾他，一边玩去吧！”
秦大娘没好气地道。
“好吧，我听东方哥哥的，东方哥哥休息好了，一定要找我玩哦！”
小萝莉从东方破身上跳了下来，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秦老头做了个鬼脸，把秦老头气得秦老头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