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船房住了有一些时日了,但我晚上还没有出去过,因今晚突然觉得很闷才想着出去走走。于是,我披了件外套就去沿河路走走。当走到沿河路时,才发现白天行人并不是很多的沿河路,现在只能用热闹非凡一词来形容,人多得真像过年过节上街购物似的。那条宽一米多的人行道已是拥挤不堪了,可又被酷爱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在人行道比较宽敞处,放上一个移动音响,十几二十几人不等的大妈们就地跳起了广场舞,旁边还有十几个带着小孩围观的妇人与大叔,所以一条人行道就被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截断了好多处,造成了行人严重拥堵,更甚之的是有一处跳广场舞的大妈为了不受路人的干扰,竟拿红色绳子把路围封起来,没错!大妈也有这样蛮不讲道理的时候。
在途经农贸市场时,在百来米长的步行街上,人更是熙攘拥挤,各种彩色鲜艳的水果很抢行人的眼,各种烧烤煎炸的小吃琳琅满目,各种弥散冲天的香气让人垂涎不止。
再走上人行道,发现在人行道上行走的人们走的很慢,所以我也学着他们把白天行色匆匆的脚步放得很缓慢,把脚步迈得小小步的,在微风中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烦闷也轻飘飘的散去了。
一个漂泊他乡的游子,在一座远离故乡没有一个熟人的陌生城市里,有坎坷苦衷找不到人倾诉,有苦闷心烦得不到释怀,有成功喜悦叫不来人庆祝,有良辰美景请不到人来分享。现在在人世间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是‘我有故事,你有酒吗?’听起来很畅快,可他们的故事无外乎都是些影响人情绪的糟糕故事,至于酒是要的。但我是个例外,我不喝酒。因为我讨厌用借酒消愁愁上愁和用酒精麻醉自己的方式,且我始终都认为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了伤身,饮了愁多,会把自己那坚强的心喝得不堪一击的脆弱,似乎只要一阵微风就可以把心吹碎一地。最后,博得的不是别人的理解,而是无数的可怜。被人可怜的人的灵魂本就让人觉得可怜。因为酒可以麻醉你的神经,却拯救不了你的灵魂。我也自己的独门绝招可以对付苦痛与忧愁,那便是睡觉和出去游玩。睡觉可以让充斥于全身的苦痛忧愁产生一种宛如过去许久的一场梦的时间久远感,既然只是一场过去的梦,所以也就没必要为过去梦里的苦痛忧愁浪费时间与心情了。游玩呢!会让自己沉浸在被大自然的美景所震撼,心里只有赞叹。既然我们已选择了来到人世间,那就有必要凡事想开点,因为世界如此美好,人生怎会不美好呢!
我找了个靠河边的地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和耳机。在这清凉有风有星星有月亮的夜晚,听听像《琵琶语》这样有中国古典风格的乐曲对我来说是一件极享受的人间事。双眼盯着在路灯照亮岸边的拂柳,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竟有一种风景如画,人生如水,水在画中流,乐在其中,忘其所以然的心境。
一直到从我眼前出现一束亮光和三个人,三个人中一个提着小桶,一个打着手电筒,一个拿着渔网,他们是晚上来照鱼的人。他们白天钓鱼,晚上照鱼,真是不管白天黑夜他们都不会忘记河里有的是鱼。河里的泥鳅也非常之多,白天我看见他们钓泥鳅的钓具不是专业的鱼竿,而是随便找根树枝,再拿条细线绑在树枝上,最后用的也不是鱼钩,而是在细线上系一块五花肉猪肉。把肉放入河里,闻到肉味的泥鳅就会去吃猪肉,然后钓泥鳅的人就钓起贪心咬住猪肉不放的泥鳅,有些聪明的泥鳅只要一离开水面就松开口,引得钓泥鳅者不尽的叹气。有时候他们也会钓到河蟹河虾这些意外的收获。河里的泥鳅又黑又肥,白天都是钻到泥里或水草里,根本就寻觅不到它们,能看见的只有河里时不时冒起的气泡。
现在出现在眼前照鱼的情景,我不但一点也不陌生,却恍如昨日的事一样,我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和姑父去田间小河照鱼的情景。
那是一个炎热夏日的夜晚,姑父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田间照鱼,向来喜欢捉鱼的我哪有不去的道理。于是,姑父就提了一把大头灯、拿上了一把鱼叉和拎着一个小铁桶就领着我出去了。走在姑父前面的我问:“姑父,怎么晚上用电筒就可以照到鱼的?”姑爷说:“因为白天那些鱼啊!田鸡啊!土鲶啊!都是害怕躲着不敢出来的,所以它们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放心的从洞里出来透气和找东西吃的。因此,我们在晚上就可以拿电筒来捉它们了。”果然,刚到田间小河就捉到一条土鲶。每次看见鱼时,姑父都会把鱼叉和小铁桶放在小河边,把大头灯交给我,他自己就到河里徒手捉起来。我们顺着小河继续往前走,突然看见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在水里快速的游,姑父放下小铁桶,打着大头灯,边追边用鱼叉去插,好不容易把它插得不会动了。自以为是今晚终于捉到一条黄鳝的姑父提起那尾巴仔细看时,吓了他一跳,竟是一条泥蛇。所以那晚他一直都很庆幸的说:“还好!我没有用手去捉。”那一晚,我们一共照了十几条鱼和土鲶。
当然,在现在农药化肥泛滥和污染严重的乡村田间小河里,这种童年乐趣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它只存在于儿时的记忆里。
夜深了,行人越走越少了,自己也该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如果饿了的话,我就会在步行街的宵夜档坐下,吃个宵夜,给肚子一个满足。要是不饿的话,我也会情不自禁的去烧烤摊前来几串意思一下,方才一副心满意足的回去。
我喜欢船房白天的宁静,我也喜欢船房黑夜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