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把外套给了我,愈发显得瘦弱,我忍不住问道,“你不冷吗?”
他面不改色,“我是男人,用不了穿那么多。”
我暗叹,你能不能再扯一点,这二者有个毛关系?
远处暗香浮动,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煞是温馨,我挣扎着想要下来,他挑眉,“怎么了?”
“我要自己走。”刚说完,便感觉腰间一紧,他轻斥,“胡闹。”
我气恼,用力抓住他一撮青丝,拽地他直皱眉头,“不准出门,不准挑食,不准开窗睡觉,,来赏梅花,连路都不让走,你是故意要憋屈死我。”
凌默没来得及答话,旁边的小厮已张口替他辩解,“娘娘这就错怪王爷了,娘娘体虚,需要静养,王爷这都是为娘娘好……”最恨别人称我娘娘,况且还是这等多嘴的货色,刚要发作,凌默已经抢先喝住了他,“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入王府时,没人教过你规矩么?”
那小厮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半晌回不上话,凌默冷笑,“我当是多有能耐,原来也是个没担当的。也罢,今日赏梅,本王亦不欲坏了兴致,先不罚你,晚些时候自己去领罚。”
那小厮忙不迭地磕头道谢。我冷眼看着,嗤之以鼻,“这府中的奴才,倒是个个都伶牙俐齿。本以为罚了落红,他们能长长记性,现在看来,是我白****这份心。”
凌默听罢,微微一笑,“来人,本王改主意了,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轰出去。”登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彪形大汉,把连连求饶的小厮拉了出去,凌默厉声道,“以后,谁若敢胡乱嚼舌根,便不会这么便宜地了结了。”
四周花花绿绿,跪倒一片,无一例外,脸上都挂着惶恐。
凌默耳语道,“这样,可满意了?”
我兴致索然,打了个哈欠,“让他们都退下吧,给他们些时间偷偷骂我。”
他在我脸上啄了一记,“你倒活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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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月园。
亭台,流水,梅林。
竟与上官府中如出一辙。
梅花点点,开得如火如荼,翩若游龙,遒劲的枝干上还残留着零星白雪,远看竟像是一枝白梅,白梅红梅同枝而栖,恍惚间更觉奇妙。
凌默低头看着我,“喜欢吗?”
将故地的景物照搬过来又如何呢?物是人非,更让人心酸,还不如物我两忘,浑然无牵挂。
我扯了扯嘴角,答非所问,“很美。”
他却误解了我的意思,“喜欢就好,我一直担心,这园子不对你的心意呢?”
怎么会对我的心意呢?从名字到景色,无不在勉强我,完全有违我的想法,我怎么会喜欢?我忍了忍,没有说出口,不想一日之中,发太多次火。
他抱我走到亭子里,细心地垫上棉垫,才将我放在石凳上,桌子上早就摆了花雕酒与各色点心菜肴。
我见桌上有热水,便将酒壶放了进去,凌默连忙阻止,“你这个样子,还是别喝酒了罢。”
我淡淡地说到,“这是给你热的。”也不多加解释,自顾自地温着酒,他先是一愣,随即握上我的手,“冷月,我……”
我微笑,“莫说话,静静地坐着挺好。”
他局促地收回了手,“好,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没多久,酒温好了,我倒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随后倒了一杯递给凌默,“喝罢。”
他接了过来,一仰头喝了个精光,我“呀”了一声,“喝的这般爽快,早知道便在里面下毒了。”
他笑道,“你舍得?”
我又递给他一杯,“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不敢给你下毒?”
他没接稳,酒杯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砸得粉碎,我有些惋惜地低头,却被他一手擒住下巴,他气的全身发抖,“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目光涣散,“我有寻死之心,你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咬牙,“好,你总是能轻易激怒我。”一挥袖,一桌珍馐佳肴被掀翻在地,他暴力地抱起我,而后死死地将我按在桌上,俊美的眼睛半眯着,“我不信今日我治不了你。”
我仍是一脸波澜不惊,“我一直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受你控制,被你利用,任你摆布,这还不够吗?你还要证明什么呢?”
他瞳孔剧烈的收缩着,手指关节被他按得咯嘣作响,我不耐烦地挣扎了一下,“别闹了,放我下来。”
这一挣扎彻底激怒了他,他迅速地俯下身含住我的唇,起先是轻轻地吮吸,舌尖温柔地画着圈,我以为就这样过去了,他却猛地加力,毫不留情地撕咬起来,我痛地一机灵,用力推他,他抬起头,痞气地抹去了嘴角的血丝,“痛吗?”他笑得苦涩,“宝,方才,我要比你痛上百倍。”
我收起眼底的惊惶,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既然如此,不如分开罢。”
他攥住我的手腕,“你休想!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便会放了你,别痴心妄想了,除非我死,否则,你一生都别想自由!”
说罢,狠狠地摔开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我扭头看他的背影,心底的委屈终于有机会倾泻出来。
一生,我们真的可以有一生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