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图玲儿消失一事,存在诸多的疑点,按照唐玄的猜想,应该是和她在蛮族的父亲有关。
如此一来,皇图玲儿母女会不会是蛮族安插在大唐小镇的奸细呢?但是以他对皇图玲儿的了解,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可能的。
好在不管如何,皇图玲儿能够活着就是好的。
想通了这点,唐玄突然觉得一身轻松,心中有点甜蜜,起了一丝深深的思恋之情。
“莫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丫头吧!”想到可能真的会爱上皇图玲儿,唐玄很不争气地打了个哆嗦。
转眼又想,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都是两说,于是又变得怅然若失起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蛮族大草原上,一处小巧而精致的毡房中,皇图玲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丢在地上的一套华丽胡服,喝骂道:“这什么破衣服啊,不穿不穿!”
身前几个胡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趴在地上连连叩头,口中喊着皇图玲儿根本听不懂的言语,想来必是告罪求饶之类的话。
皇图玲儿的母亲四十来岁,本姓杨,虽说此间社会以男性为尊,女子姓氏常常被人忽略。但她的丈夫却是蛮族,难免有着忌讳,所以人们一直称呼她杨家嫂子、杨大娘之类。到了唐玄这里,因着皇图玲儿的缘故,一直喊她皇图婶子。外人受此影响,渐渐又喊她为皇图大娘。
这时只见她一身小头胡履窄衣裳的打扮,比在大唐小镇时更显清瘦,也更显得矮小了许多,叹息一声,从地上捡起了那套胡服,劝慰道:“玲儿啊,你何必跟一件衣服置气呢,瞧把这几个丫头给吓的!”
皇图玲儿虽然表面蛮横,但实则心地善良,听了母亲的话只觉惭愧,可又对穿胡服这件事抵触得厉害,因此撅了撅嘴,负气不说话。
皇图大娘将那件胡服抖开,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尘土,接着再劝:“玲儿啊,这胡服虽然和咱大周神国的服饰有所不同,但穿在身上很是舒服的,走起路来都轻便许多,你穿几次说不定就喜欢上了呢。”
皇图玲儿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皇图大娘知道女儿性子倔强,摆摆手让那几个胡姬先行出去,又拉着女儿在软软凉凉的兽皮毡子上坐下,一边流泪一边苦口婆心地说着:“玲儿啊,你说你跟着娘一起受了多少的苦,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还要受别人欺辱看他人脸色。你一个姑娘家,跟个花木兰一样,拼着命一般地干活,才弄起来一间杂货铺子,这才生活好过了许多。”
“这一切娘都看在眼里,纵然欣慰,可也觉得心疼啊!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不仅有肉吃,还有新衣裳穿,这不正是我们娘俩做梦都想要的生活吗?”
皇图玲儿被这一席话触动辛酸往事,眼圈也渐渐红了。
皇图大娘擦了擦眼泪:“玲儿啊,你爹在蛮族应该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以后有他照拂,肯定吃穿不愁。再也不需要你一个女孩儿家抛头露面,可以安安心心做一个富家小姐了。所以,玲儿啊,快穿上这身胡服吧,你爹爹派来接咱们的人应该快到了,莫要闹情绪惹得他不开心。”
皇图玲儿本来缓缓柔软下来的心肠,听到这里一下子被怒火点燃,她蹭的一声站起,愤恨道:“本姑娘要过好日子从来只凭自己,什么时候要他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照顾了,娘,你忒也没出息,凭什么怕他不开心了!”
皇图大娘被女儿怼的哑口无言,愕然半晌只有无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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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大唐小镇,唐玄召集聂昆宇等将校,以及牛统、杨展飞等几位好兄弟,商议下一步的骑兵训练计划。
其实,在来时的路上,他就有了一个很是冒险的想法,这时只不过适时提了出来:“我们奇袭一把蛮族大本营如何?”
“奇袭蛮族大本营!?”
听到唐玄之言,在座之人无不惊异,只觉得异想天开,就差没说“你咋不上天呢”这种话。
唐玄目光坚毅,望向周离:“周离大哥,你对蛮族应该熟悉,有什么建议?”
周离对唐玄的惊人之语倒是没有太多意外,表现得很是平静,思虑了片刻说着:“蛮族政权属于部落联盟的性质,虽然平时分散各处,但其大本营可是有着十几万骁勇骑士镇守。离此最近的瀚海河部落,虽说只是一个中型部落,却因位于瀚海河畔,野草丰茂,是蛮族很重要的一处放马之地。且驻守的蛮族兵将只有一万多,勉强可以一试。”
蛮族大大小小部落无数,又以突厥、鲜卑、党项三大族群为最,人数众多且能征善战,控制着绝大部分的草原和牧场。次一等的族群如契丹、回纥等,拥有的草原和牧场,不仅数量少上许多,丰饶程度也和三大族群不能比拟,或多或少依附于三大族群。
至于更次一等的族群如奚、室韦、乌洛等,被统称为“杂胡”,就属于为奴为婢的存在。生命操弄于他人之手,活得是何等的凄惨!
周离所说的瀚海河部落,即是鲜卑族的一个中型部落,只有一万士卒的守卫确实不算多。其实这也是因为蛮族人口相对来说太少,要是搁在大周神国,这么重要的地方驻扎个十万大军都是有可能的。
听到形势乐观,牛统、杨展飞、王长山、小杜他们都有点兴奋,顿时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聂昆宇却依旧沉着脸,抛出了一个很是严峻的问题:“统领,我们带的食粮可不多了,恐怕赶不到瀚海河就会断粮,到时大家饿着肚子,形势会大大的不妙啊!”
唐玄自是也曾想过这件事,对着周离问道:“周离大哥,有没有可能在途中抢劫到食物?”
周离这回没怎么思考,脱口说道:“有,此去途中,会经过好几座蛮寨,我们可挑选其中一处抢到足够的肉食、杂粮。紧接着千里奔袭瀚海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抢夺战马一路回返,若能做到兵贵神速,成功的希望会很大。”
唐玄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压下激动之情,和周离又细细商议各处细节,务必做到万无一失,这才下令队伍开拔,要赶在日落之前进入蛮族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