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月黑风高!
离成才高中一公里外的某个公园,宋邪跟着张飞四人来到了这里。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十天前的那套跟王夕烟约会时的休闲正装。
公园的西门入口,是一座仿古牌坊,四排柱,柱子上有纹龙图案,正中央的牌匾上什么都没写。夜色浓重,凉风习习,草地上还有忽明忽灭的流萤。此时,张飞口中的混混门一伙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周围停了十多辆摩托车,一群人或伏在车上,或蹲在地上,或依靠柱子,零零落落。
据张飞得到的可靠小道消息,今晚混混门与另一个混混团伙长毛堂将会在这里进行一场厮杀,就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成熟的女人。
“老师,敢不敢跟我们上去?”张飞冷笑着道。
宋邪耸耸肩,随口说出两个字:“随便。”
“你有种!”张飞冷哼一声,走到混混门老大的身前,换成一脸讨好的媚笑:“张哥,我们来了。”
混混门的老大是个光头,三十来岁,五官算是端正,有着一双牛眼和一个鹰鼻。嘴里叼着一根烟,露出满口黑牙,但他的嘴里偶尔还会发出一点亮光,应该是嘴里头镶了一颗金牙的缘故。
混混门老大张哥双手缓缓拨出香烟,然后对着张飞吐出一口烟雾,咧嘴笑道:“你小子来了啊,怎么又带了一个小弟?”张哥扫了宋邪一眼,大概是把他看待成了张飞的小弟。
张飞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张哥,他是我们班新来的体育老师,不是我的小弟。”
“神马?你他吗的说他是你们的老师?”张哥惊叫一声,可转眼又拍着张飞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带老师来参加黑社会斗殴,你小子很有种啊,连老师都敢拉下水。”
听张哥这么一说,张飞越发尴尬了。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啊,不是他张飞有种,而是这个新来的流氓老师有种,是他硬要来的啊!张飞吞了吞口说,陪笑道:“张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老师?”
“靠,我是神马身份,认识你老师干什么!”张哥对着张飞呸了一口,并又踹了他一脚。张飞低下了头,不但不敢反抗还得向张哥赔不是。他虽然是官二代,可面对嚣张的混混老大他也是会感到害怕,哪还敢耍个性发脾气。可这让宋邪看在眼里他就不爽了,张飞可是他的学生,身为一名关心学生的人民教师,他有保护学生不受其他人侮辱的义务。
“喂,那个谁,请不要动我的学生。”宋邪边走上前边大声吆喝道,兔子三人想拉住他都是来不及。但宋邪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维护他的学生,兔子三人的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现在这社会像这样的老师的确已经很少了。
“白痴!”张飞暗骂一声,但心里头也在为宋邪担心。混混门老大张哥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脾气暴躁的很。
而在宋邪的吆喝下混混门的所有小弟都站了起来,对宋邪虎视眈眈。
张哥眯起了双眼,看着身子单薄的宋邪他的嘴角扬起了藐视的阴笑:“你这个老师还蛮有种的嘛,竟然敢在我张哥面前大喊大叫。兄弟们,大家是不是等的无聊了,要不要找点乐子玩啊?”
“甚好,甚好!”一干混混门的小弟举起双手欢叫着迎合起来,他们是想先拿宋邪开刀。
“张哥,他脑子有问题,你老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张飞咬咬牙,抬起头来说道。
“他吗的都是老师,你说他脑子有问题,尼玛的是不是也想说我脑子也有问题啊,把我当傻瓜不是?”张哥一脚踹开张飞,毫不留情。然后,张哥走上一步,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宋邪的脸蛋,咧着嘴笑道:“老师,心痛你的学生是吧,可以,我找个小弟跟你打,如果你打赢了老子就放了你的学生。但若是你输了,不好意思,我会把你剁碎了拿回家喂狗。”脸上拍的这一下,如果再轻点是亲昵,重了是耳光,不轻不重就是恶意侮辱,很多小流氓喜欢这样戏弄被他们欺负的人。
宋邪没有立马发怒,而是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张哥,我想你是误会了吧,张飞虽然是我的学生,可他也是你张哥的小弟吧,你要打你的小弟我这个做老师的也管不了,也不想管,因为这条路是他自己要的。”
“我擦,你这老师的个性我喜欢。”张哥大笑。而被宋邪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再欺负张飞,怎么说张飞也是他张哥的小弟,他老师都是这么说了!
张飞捂着肚子走了上来,苦笑道:“老师,你也太无耻了吧。”
“男人不无耻点是没女人爱的。”宋邪拍拍张飞的肩膀,这般教育起学生来。
“我圈圈你个叉叉!”张飞一把甩开宋邪的毛手,很是恼火。
“张飞,你这老师不简单吧?”张哥多看了宋邪几眼,咬着香烟冷笑问道。
宋邪呵呵一笑,抢在张飞前头说道:“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民教师而已,若是被你看出来我不简单那我就真的很简单了。”
“我擦,尼玛在跟我绕口令吧?”张哥呸了一口,一大口黄黑色的浓痰连带香烟一起飞了出去,他是被宋邪给搞懵了。他不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他听不懂这么高深的话。
宋邪侧身避开张哥的口水袭击,而脸上依然带着灿烂的微笑,“张哥,你老也别生气,过下你还要跟长毛堂那群杀千刀的砍杀呢,现在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你有种!”张哥冷哼一声,就要先拿宋邪开刀。这时前方出现几辆汽车,驶得又急又快,由远及近,随着轰鸣的引擎声,八道光束打在众人身上,强烈的车头大灯晃花了眼睛。
“哧”的一声,轮胎在水泥地面拖出几道深痕,险险停祝四辆微型面包车门纷纷打开,跳下一群人来。
“大哥,长毛堂的人来了!”一干混混门的小弟兴奋的叫道。
张哥掏出一只不知道啥时代的超级大哥大,看了看时间正好十点整。他呸了一口,骂道:“玛德,这长毛还真够准时的。”
微型面包车荷载七人,但这四辆车下来的人,起码有四十个,其中有一半多的人留着披肩长毛,要不是他们个个身穿背心没有鼓起的胸部,在这夜色的掩饰下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们是一伙站街的小姐。
人群稍稍散开,围在中间的一个人又高又瘦,鹰勾鼻子,薄嘴唇,再添上他脸上的那两道八字形的刀疤,表情特别阴冷,让老实巴交的人儿不寒而栗。这人的头发也是这群人中最长的,一大把黑溜溜的头发披在肩膀上,随风飘逸倒有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
晚上十点钟,行人稀少,街灯拖长了他们的身影,静谧的大街回荡着一连串疯狂的叫嚷,尤其刺耳。大榕树上栖息的小鸟惊起,在树冠盘旋,呀呀而鸣,远处居民楼窗灯亮了,探出个脑袋,紧接着又缩回去关了灯。
他们都是实实在在最底层的小混混,并无一技之长,不愿吃苦耐劳,受当前社会风气影响,又因为自身性格的缺陷,或是出人头地的想法,渐渐的在街上乱混,成了一个个小组织,靠恐吓勒索拐骗盗窃度日子。
他们无权无势,就连谈判也要在深夜到没人的公园,比起电影上动不动就是轿车别墅,出入酒店,混迹于上流阶层的黑社会,差得远了。
“张飞,带你老师滚一边去,别碍着兄弟们发挥。”张哥推开宋邪,迎了上去。早已全都起身的一干混混门小弟跟在后头,不知何时他们每个人的手中多了一根铁棒或一把亮闪闪的杀猪刀。
这时,宋邪向兔子三人勾勾手,他们三个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你们四个不帮你们的张哥?”宋邪笑着问。
“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张飞皱起了眉头。
“老师,你还是我们的老师吗?哪有叫自己的学生上去送死的老师埃”兔子冒着冷汗郁闷不已。
“我当然是你们的老师。”宋邪伸手给了兔子一记鸭梨,又是嘿嘿笑道:“你们四个不上去帮忙就不怕你们的张哥责怪下来?”
“我们给他钱就是了。”张飞哼了一声,无所谓的说道。
“我靠。”宋邪忍不住又给了张飞一记鸭梨,并叫骂道:“你老爸老妈辛辛苦赚来的钱给了你,你倒好全给了这群小瘪三,他们是你爷爷还是你奶奶啊,要这么孝敬他们?”
“老师,你没权利管我,我要孝敬谁关你个屁事埃”张飞摸着脑壳,顶嘴道。
“我草,我是你们的老师,你说关不关我的屁事?”宋邪对着四个学生冷哼一声,沉下脸警告道:“你们四个给我记好了,等今晚这事结束了你们都给我回去洗干净屁股,然后把你们家的地址统统发给我,老师明天就去拜访你们的爷爷奶奶老爸老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我汗!”张飞四人直接汗颜,可在有暴力倾向的宋邪老师面前他们只能在心里头骂上一句。
“怎么,你们心里不爽?不爽就给我上去随便抓个人来砍他几刀啊!怎么,没勇气?没勇气就给我站在这里看着,老师上去给你们做个示范!一群小瘪三也敢敲诈我的学生,老子今晚就要他们满地找屎!”宋邪冲着四个学生喷了几句,最后甩了下头发,走了上去。只是他一头寸发,怎么甩也甩不出发哥的气势来,反倒有几分滑稽。
“老师疯了吧?”
“老师是白痴秀逗了吧?”
张飞四人互相打个照面,都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