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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与猴一起的日子

晨光透过树叶打在脸上,温暖而又舒适。耳朵里可以听到附近的鸟鸣,要比闹钟悦耳动听,我在我的“床“上翻了个身,继续在“窝”里享受梦境。说床不太准确,因为此刻我躺在一颗大树上,在一个V字型岔开的粗壮树杈上,用藤条捆绑了许多相对要细但依然很结实的折断的树干,这便是我现在的床了。但说窝却恰到好处,因为在我的床上,铺着许多的干草,这一切都与鸟窝并无二异,只是我的“窝”明显要比一般的鸟窝大很多。

一只毛茸茸的手在我的脸上挠来挠去,搅得我无法再安然入睡,只好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彻头彻尾的猴脸,别问我是什么样的猴,就是很普通的那种猴子,整个猴身上下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的眼睛,比印象中的猴字的眼睛还要大上一圈,有种动画片里那种Q版人物眼睛的感觉。你猜的没错,这就是我用飞出的石头救下来的那只猴子。

距离我救下猴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星期。至少我认为有两个星期了,因为我在树下的巨石上磨刻的横条已经有14个了,但我不知道现在的时间过得是否跟我所处的时代是一样的。

如果我就这么说下去,却不提我刚刚救下猴子时候的事,你一定会说我太不负责任了。尽管我觉得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为了让你觉得我其实挺负责的,所以我要带你重新回到“案发现场“。

黑猩猩一样的动物飞出去后,我飞快的冲到那只猴子的面前,猴子正要回头,我一把抱起猴子,把他使劲的抱在怀里。此地不宜久留,先跑再说。于是我也不管是否能看清楚,再一次慌不择路的奔跑起来。我只认准了一条,往高处跑,只有占据制高点,才是相对安全的。

我想当时的我一定是断片了,说不定现在我依然是在断片的状态中。我明明是要干掉猴子的,却救起了一个猴子……

好在奔跑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大概跑了半个小时,我实在跑不动了,就慢下脚步,但依然向丘陵的高坡上一点点行进着。速度慢下来后,我有了思考的时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猴子竟然不挣扎也不叫嚷?莫非是我抱的太紧把他憋死了?

我赶紧停下来,把环紧的双臂松开些,查看猴子怎么了。借着初生的月光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差点没气吐血——原来猴子在我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看样子正做着美梦呢。

混账!我在这都快跑吐血了,却是为救一个我要做掉的家伙,简直岂有此理!现在正是绝佳的好机会,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我正想有所行动,可能是猴子感觉到奔跑停止了,竟然醒了,睁开了他的眼睛。

一瞬间,我的心都化了。

尽管是在月光下,但依然可以看出那是一双清澈见底的,萌得不能再萌的大眼睛。只一眼,我顿时感觉我怀里抱着的是和人宝宝没有太大区别的猴宝宝,只是比人宝宝多了条尾巴而已。面对如此可爱的鲜活的生命,我怎么会残忍到去下手呢?甚至,我对之前想干掉猴子的想法都觉得充满罪恶感。

猴宝宝用他那双大眼睛充满好奇的望着我,望了几秒钟后,他竟然冲着我露出了笑意。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一个猴宝宝竟然对我露出了笑意!如果说刚才是把我心上的一层坚冰化开了的话,那么现在我的心就整个一颗的化成了一滩温柔的水。

这注定是一场孽缘。

我轻轻的抚摸猴宝宝的后背,就像母亲抚摸孩子那样,然后重新把猴宝宝抱在怀里,继续向高处行进。又过了大约半小时左右的样子,我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开阔地,看起来这里比较符合我的要求,而且此时我也几乎筋疲力尽了,所以我决定今晚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但是在地面上过夜我是绝对不敢的,不用想都知道有危险。于是我找了一棵较为粗壮的树,把猴子用碎掉的衣服上扯下的布条绑在我的后背上,其实我绑完了才发现这是多此一举,因为猴子很自觉的绕到我背上,四肢紧紧的扣着我,我想他根本不会掉下来。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用布条把他固定在我后背上,尽管自己在自己的后背上绕布条别提有多费劲了。这一切都准备好后,我开始费力的向树上爬。树干很粗,感觉至少有两个人环抱那么粗。一开始我怎么也爬不上去,因为没有可以下手和下脚可以固定的地方。

连续试了几次都不行,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于是我从扯烂的裤子上又撕下几块较宽的布条连接在一起,然后把裤子布条做的绳子绕在树干上,我攥紧绳子,上半身向后仰,双脚夹紧树干做支点,然后借助绳子在另一面的支撑作用,我一点一点的向上爬着。

爬到第一个树杈的时候,我攀到树干分叉的地方,再往上爬就比较好爬了,因为树干有了弧度,还可以借助树杈的支撑。我爬到第二层树杈的位置,停了下来,探头向下看去,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感觉距离地面应该能有五米左右,这个距离应对一般的动物应该够用了,而且这个树杈正好与树干形成一个三面的V字型,刚好可以固定住我,于是我决定就在这里过夜了。我把后背紧靠在树干上,双腿尽量借着树杈与枝条固定好,把猴子从背上的绳子解救出来,抱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说实话,在这么高的位置上,根本不敢睡,掉下去至少是个二级伤残,但我实在是太累了,没过一会竟然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我在树叶的遮挡中看不到太阳,但是可以感觉到阳光渐渐变暖。谢天谢地,我竟然没有掉下去,还依然像具尸体一样的挂在树杈上。但是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我突然想起猴宝宝,他不在我的怀里。

我赶紧四处张望,在旁边的另一颗树上,我看到了猴宝宝,他正在一颗树杈上对着挂着晨露的树叶大快朵颐。到底是猴子,在两颗树之间顺着树杈就过去了,要是我的话,估计不出两步就得掉下去。

总在树杈上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况且看到猴宝宝吃树叶早餐吃的那么香,我也感觉到了饥饿,我得赶快到地面上去找些能吃的东西充饥。于是我简单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然后又用昨晚的方法一点点向树下移动。猴宝宝注意到我的举动,抬起头望向我,看到我在下树,他的注意力完全从树叶早餐中转移到我这边,三两下便从另一棵树上爬到我这棵树上,快速掠过我头顶的树杈,消失在树干后边。

我用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才从树上下来,下到地面后,我才发现原来猴包包早已经在地面上了,抬头瞅着我。我不禁一笑,我怎么那么傻,昨晚上费那么大劲把他固定在我的背上干嘛,明明人家自己就能轻易的爬上爬下,人家可是猴啊!

“来!“我对猴子勾了勾手,他像是听明白了似的,几步就爬到我腿边,还没等我弯腰伸手抱他,他就顺着我的身子爬上了我的肩膀,然后就蹲坐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突然想到应该给这只猴子起个名字,可是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有了!我曾经跟朋友开玩笑,等我有了孩子,如果只有一个孩子,我就给他起名叫江哈利,如果有两个孩子,另一个孩子就叫江波特,因为我非常喜欢《哈利?波特》。对了,就叫他哈利!

于是我转过头对着猴宝宝,先指了指自己说:“我,就是我!”,然后又指了指猴宝宝,“你,就是哈利。明白不?以后你就叫哈利!”

猴子似乎听懂了,竟然又冲着我呲牙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以后你就跟我混了。现在咱们去找吃的!”

于是我带着猴子哈利又踏上了旅程。如果哈利真的是世界上第一只猴子,谁会想到世界上第一只猴子竟然会有名字呢?谁又会想到第一只猴子的名字是我给起的呢?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感到时空的玄妙。

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丘陵地的顶峰,期间路过的几棵树上零星的结着一些果子,哈利很麻溜的爬上树,把果子摘下来扔给我,我迫不及待的咬下去,也不管是不是有毒,毒死总比饿死强。果子有些涩,并不好吃,但总算给我的饥肠带来些许的安慰。

我们就这么一路走下来,饿了就找野果子吃,我估计这两天我的体重应该在急速下降。哈利的伙食相对我来说要好一些,因为他还能吃树叶,有两次我还注意到他在树根的烂土里扒出一种黑色的昆虫吃,想必是他的高蛋白荤菜。我是没有这个胆量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要去吃虫子。

我准备找一处食物供给比较充足的地方落脚,这样起码不会被饿死。所以我们一翻过丘陵,我就带着哈利向山峰的方向进发,因为山峰那边有更广阔的丛林,这就意味着更充足的食物和更多的庇护。

路程间歇的时候,我偶尔会把玉灵石拿出来把玩一番,虽然我还没弄明白这东西的工作原理,但我至少可以确认的是,一定是这块烂石头把我带到这个蛮荒的世界的。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我已经想明白我可能短时间回不到我的时代了,甚至有可能我不定哪天就挂在这个时代了,于是我扒了一块老树皮,用锋利的细石头开始在上面划道道,用来计算时间。

就这样走到第7天的时候,我们逼近了山峰的山脚,并在山脚那里发现一条小溪,这着实让我兴奋不已,因为有了水源,至少意味着有更大的机会存活下去。之前几天一直是靠舔露珠和吃野果维持水分,我感觉我都快变成骆驼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带着哈利沿着小溪向上游走去。越往上游走,溪水越来越宽,水量越来越足,周边的森林也越来越茂密。走到第9天的时候,我沿着溪水竟来到了一大片湖水旁,周围的森林围绕湖水成一圈,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谷地。我猜测这里有可能是像火山口天池那种地方。找到这片湖水还不是最让我兴奋的地方,最让我兴奋的是周边有大片的果林,而且这边的果子口感很好,于是我果断决定在这里设立根据地。

我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勘察周边的树林,最后选定了一颗作为我的“宅基”,又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收集材料,第二天又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搭建我的豪宅——也就是我现在住的这个窝,反反复复试了好多回才最终成型。进行这些的时候,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鲁滨逊漂流记》,给了我很大的力量,我想如果不是鲁滨逊的故事鼓舞着我,我早就选择放弃了。豪宅搭建好后,我在豪宅附近选取了一块露出地面的大岩石,把之前记下的日期又重新打磨凿刻在这石头上,然后开始我占山为王的日子。

昨天在附近巡视我的疆土的时候,竟然发现在湖的东北角有一个浅水区,浅水区延伸出一条小河,里面有许多大鱼,这些大鱼有小臂那么长,估计是生活环境太好,又没有天敌,整天过着优哉游哉的日子。有了这个发现后,我迫不及待的下到河里去试着抓鱼,但是由于鱼太滑,每次我都只是碰到,却完全抓不住。

于是下午我找来一个木棍,又把一头磨了磨,尽量磨出一些尖,然后我像个真正的渔民一样,站在河中,等待机会叉鱼。功夫不负有心人,黄昏的时候,我终于扎到一条鱼,当时别提有多兴奋了,在我印象里,我连高考结束都没这么兴奋过。

可惜虽然有鱼了,我却没搞出火,没办法,最后还是和哈利一起吃的他采来的果子。经过这两个星期的相处,我和哈利已经十分默契了,几乎是形影不离。

这就是从我救起哈利一直到某个早上醒来之间的所有事情。如果我把接下来两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像这么给你讲一遍,估计再讲两年我也讲不完,而且你也未必爱听,你只需要知道,我跟哈利在一起的日子,在艰苦中也是有温馨的。

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一下,你可能会认为我在编故事说瞎话,但事情就是这么神奇的发生了。在我和哈利一起生活的时日里,我一直用人类语言跟哈利说着话,因为我怕万一我一直不说话,会把语言忘掉的。原本没什么奇特,可是在快一年左右的时候,有一次我问哈利今天的烤鱼好不好吃,那时我早已搞会了钻木取火,哈利也在我的熏陶下学会了吃鱼,以往他都是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我,可是那天他的嘴里竟然发出了人类的语言。是的,他用人类的语言跟我说了句“好吃!”,而且还是地地道道的汉语普通话!

我当时的震惊程度,不亚于达尔文想出进化论。从此以后,我就开始认真的教哈利说话,教他的第一句就是管我叫爸爸。开始时哈利学的还比较慢,可是越往就后学的就越快,就跟人的思维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的阶梯式成长非常相似。

其实我在跟你说着这些的时候,我正跟哈利在打渔的途中。“哈利,今天你想吃几条?”我问哈利。

“两条!爸爸!”哈利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猴宝宝,长得非常快,现在已经快长到一个青少年猴那么大。

今天天气不错,上午我们去采了一些水果,已经晾制成干。现在我们已经走到了湖边,准备一会吃顿烤鱼大餐。

“爸爸,你看那是什么?”哈利突然望着远处的天空问我。

远处的天空上斜着划过一个巨大的物体,尽管肉眼看离我们很远,但也能够看出那东西巨大无比——那就像一个不规则的月亮,只是比印象中扩大了数百倍的月亮。

一声闷响,仿若山崩地裂,冲击波似乎从遥远的另一个半球滚滚而来。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冲击波狠狠的冲了出去,哈利也飞了出去,流石在我脑门上擦出了血。飞出去的时候,挂在脖子上的玉灵石也被扬得飞了出去。

重重的落在地上后,我摸了摸脑门上的血,还好,不是太严重。摔在我旁边的哈利吱嘎乱叫着,不是那个会说人话的猴子,而成了一只惊傻的猴子。我赶紧伸手握住他的手,“别怕,爸爸在!”

我又赶紧坐起身来寻找玉灵石,这东西要丢了我就永远别想回家了。好在玉灵石飞的也并不是很远,我一眼便扫到了,于是我赶紧牵着哈利挪到玉灵石旁边,赶忙捡起玉灵石,手上的血粘在玉灵石上我也顾不得擦拭。

又一声剧烈的轰响,遍布我视野的是一幅比火山爆发核弹爆炸还要恐怖的末世景象。正在此时,我只感觉我的脑袋再一次被流石击中,我能看到旁边的哈利上窜下跳的惊恐嘶叫着,他的手还被我紧紧攥在手里。

在我倒下去昏迷前的1秒钟,我的脑海中飘过一个悲伤的想法:我不想死在这!我想回到我的时代,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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