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地有些心急的女孩,见到流点头,不由的挂上了浅浅的微笑,不过很快凝固了,因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到他的面前,摇了摇,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你不行。”
“为什么?”女孩听到这儿,一着急起身站了起来,急道。
“你会什么?”
“我……”
还未等她回答,流冰凉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淡淡的嘲讽:“做爱?就像你在石洞里做的那样,女人的话,只要我愿意,可以一抢一大把,而你的姿色,充其量只是条野草,最重要的是,”流一字一顿的说,“我--讨--厌--非--处--女。”
流将要去做的事,并不适合带个毫无武功的拖油瓶,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好像实在找不到带上她的理由,也请允许他用“抢”女人这个字眼,一个在杀手组织耳濡目染了几近十年谋杀与掠夺的人,你不该对他有过高的要求,这是很失礼的!
本来因为急切,仰的很高的脑袋,听得“野草”,再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渐渐低了下去,本来还想要争辩些什么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脸色由一种病态的嫣红霎那间变得苍白,最后竟毫无血色。
半响之后,一滴、两滴,是什么见到地上的石块上溅起多多的水花,忽的,她抬起头,倔强的说:“我会做饭。”泪痕犹自印在脸颊上,本来并不出彩的脸容也多了种梨花带雨的美了,像个顽皮的不听话的精灵。
“嗯?哦。”这话来的太突然,应该是把流雷到了,呆呆地发出两个单音节,忽的回过神来,瞥了她一眼,不在言语。
这个女孩正是流这次完成任务的赏赐之一,只可惜最后两个同时双双昏过去的那个丫头。
照例伸出右手,发出白光,空间一阵扭曲,突兀的出现一条黑缝,里面出现隐约的咆哮声,仿佛有什么怪物要挣扎而出。把傻大个和小姑娘吓了一跳。
不负重望,高达五六米的喷火霸王龙出来的时候,照例一声荡气回肠的怒吼,发泄自己惨死的怨气,这次是找他出来当坐骑的,亡灵坐骑,新鲜。不过他的一根根黝黑发亮的骨头都有大腿的两倍粗,是当得坐骑了。
刚刚的战斗并没有让他出来,因为想要全部围歼的行动不适合他这种大家伙,而且,这骨龙虽然厉害但耗费的精神力太多,流那是实在没有多余的精神力,这也是为什么战斗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骷髅实在是弱了点。
“走吧”流道,率先跳到骨龙背上背上的骨头上,伸手抓住脖子上的一根骨头,看了一眼那个姑娘,手掌立时伸出无数条黑丝,在女孩的尖叫声中把她提上来搂在怀里。傻大个自不消说。
骨龙的速度很快,五六米的高度即使在这个森林也称得上中上了,看着凹凸不平的树海像波浪一样向后,天已彻底晴朗,熹微的阳光撒在人的身上,整个身子仿佛都温暖了,迎面而来的风吹起流的头发,仿佛身体变轻了,要飞起来,这是自由的味道啊!
流闭上眼:“带一个厨师去复仇,不错的注意呢!我,这样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吓得不轻的姑娘顾不得男女之防,紧紧抱住流,深怕掉了下去,脸上却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我就知道,他肯定就是没有合口的饭菜才那样瘦的吧!只是,为什么我想跟着他呢,是因为那双眼睛吗?多美丽而忧伤的眼睛啊!”
半响后,她重又叹了口气:“不跟着他,我又能去哪呢?如今我这个样子还能回家么?还敢回么?就让我再好好游玩一番,把所有的一切的烦恼都忘掉,再开开心心的回去好了。”
回首望一眼,白蒙蒙的都是雾,那里就是克拉克--曾经我的家所在的地方。
阳光洒落大地,将骨龙上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像是三个行走的巨人,听得一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西门流,西边来的门,流血的流,你们可以叫我阿流。”
“11”
“嘭”其中一个巨大影子给了另一个一脚,说:“本名。”
“是,阿流,我,雷亚,电闪雷鸣的雷,亚,二哥的意思。”
“碧烟草,碧绿的碧,烟火的烟……”
被流打断了:“我草的草?”
“……”后那碧烟草又接着说:“你们可以叫我烟草,或是小草,我个人比较喜欢听小草。”
渐行渐远,这段对话再没了下文。
)第十章 再见,帝都
巨大的运河边,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好一派热闹的景象,一如昨旧。
此时已近晌午,气温很高,树上的知了也有一声没一调地敷衍着什么,大运河的水面不时的升起一个气泡,然后升腾受热“啪”地一下扎裂开,消失不见。此情此景让本就热闹非凡的集市显得更加“热”了起来。
这一切当然也增加某三人的痛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某一个人的难耐,这正是从那个桃花峡谷结伴而行的流等三人。此刻他们正站在城外,望着光明公国都城--迦蓝城的巨大城墙发呆。
该墙高十余米,浓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整面墙壁涂有光亮的白色粉底,其上雕有威武霸气的四神兽,青色龙、白色虎、赤色凤、黑色龟,具华丽壮观于一身,与其下的三人形成鲜明对比。
三人俱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桃花衣上沾满了灰尘,甚至还多添了些细小的口子。
那唯一感觉痛苦的人确是雷亚,高大的身材,健硕的块状肌,一张剽悍的疤脸,正该是一位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汉啊!只是他现在的动作神态似乎破坏形象了,一只手扶助雕栏,嘴长大,另一只手呼哧的扇着风,如此娇俏可爱的女孩的模样让众多路人频频侧目,为之震撼。感受众多眼光,这个累的不轻的凶面杀手偶一回视,不用做出恐吓状,那汗津津沾满灰尘的脸就足以让路人加速远离。
不知道为什么,阿流似乎很着急,总是不停的赶路,他实力强,没事,只是苦了这位大碗吃酒的好汉,不曾好好吃顿饭,更不曾睡个好觉,连身上的桃花衣都没换,到现在除了上次战斗时留下的口子,如此连续奔腾了月余,也仅仅只添了几道细细的小口子,让小草感叹,虽然那组织罪孽深重,但这发放的衣服质量还真不赖。
最让这个火里来雨里去的杀手从内心感到恐惧的是赶路。他哪跑得过阿流,桃花真气虽然奇诡强大,但也没能让他跨越数个境界直追流的蓝斗气,常常累的个半死。
不要和他提骨龙的事了,原来死了的龙的确是不如真龙的,至少在乘坐的舒适度上是没法比的,刚开始乘坐的时候,还稍微能忍受一下,可还没高兴一会儿,众人就一直决定还是脚踏实地靠自己的双脚走好了。坐骨龙跑,快则快矣,省力则省力矣,可问题是屁股上坐的是亡灵龙的骨头啊,它的硬度堪比最坚硬的钻石了。
也曾想过配个鞍的,只是为了抄近路,他们一直走的都是荒无人烟的地带,这可有点难了,后来雷亚都是自己跑一跑,然后再一脸怪异表情,就像是被派赴了一个极难的任务,抱着必死的绝心模样登上骨龙座驾。这个有些呆板冰凉的杀手实在是对这家伙又爱又恨,这一月的表情比他几十年的表情加起来还多,只是那表情……有点诡异。
一个月来,一行三人一直就在跑跑停停,渴了就找条河喝水,饿了就吃带的干粮,有时运气好还能顺路打只野味改善生活,流是绝不允许专门花费时间去打猎的。终于,在今天,雷亚的血泪迁徙之路结束了,一时间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反观此刻的流小少爷,除了衣服上沾了些灰尘,其他一切依旧,而脸上别说灰尘,汗珠都少有,那安然且淡漠的样子,好似浑不把长达一个月的狂奔放在心上。
这是流新发现的有趣的事,他发现在在吸收黑暗元素后,然后融入魔武合流的魔斗气,姑且这样称呼它吧,可以大大增加斗气延续的时间。至于脸上没有灰尘则是洁癖作祟了。
“你还打算呆在那儿么?”流淡淡的说道,看不清不满或赞同的情绪。
“哦。”慌慌张张的答应一声,小草的背上跳下来,双脚的着地的感觉一时间还真不大不习惯,用力甩甩腿,跺跺脚,小草想到。
这一个月来,小草大部分的时间是在流的背上度过的,在出发后不久,小草这个不会武功的拖油瓶渐渐凸显出来,流曾示意让这姑娘去骨龙身上,小姑娘立即一脸惊恐委屈的模样,也曾对雷亚透露出叫他来驼小草的意思,结果迎接他的是一张比小草这个小姑娘更加幽怨的疤脸,流腹诽了句:他不是个一向缺乏表情的大笨蛋么,怎么现在演的如此逼真了。最后,某人最终毫无选择地成了某人的代步工具。
这样很不错,小草感觉,靠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她总感觉流少爷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寒意,那么清冽,那么清晰,让她觉得心疼了,毫无理由的。
所以她紧紧抱着他,似是想在炎炎的夏日里,多汲取一些清凉,又或者是想要多给他一些温暖,虽然少,但还是想要给他,流不置可否的态度被小草理所当然的划为默认的含义。
她忽然觉得,自己先去这个广阔的世界好好游玩一番后再高高兴兴的回家的决定真的很不错,至少她就很喜欢就这样抱着流少爷,然后永远也没有尽头。流少爷是那次自我介绍后,雷亚和小草对阿流的称呼,平时都是阿流和流少爷乱着来的,也看出他不满的神色,同样被确认为默认了。
流在来到这儿之后,神色平静,甚至也没有像好奇的小草和雷亚一样东张西望,驻足片刻,说:“走吧,到了,找家店歇息吧。”抬步向大运河上的石桥走去。
“好汉”一听,一个鱼打挺,来了精神,一个月来,除了最开始的自我介绍,知道了姓名方便称呼外,流和雷亚是沉默寡言的人,而小草一个巴掌拍不响,再也没了更多“不必要”的交流。
所以小草和雷亚都不知道要去哪,为什么去那。只是默默的随行。此刻雷亚桃花秘技“八步赶月”追了上去。生龙活虎的样子终于让过路人相信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好汉,绝不是原本以为的银样蜡枪头。
)第十一章 夜行
夜已深了,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和某位正倚在窗边发呆的姑娘很是相似,天上还有一弯新月,不怎么明亮,新黄色的,洒落在地上,朦朦胧胧的。
忽的一个激灵,摇摇发酸的脖子,蓦然发现了一个身影,一个在客店后院里不断挥舞的身影,只是月光太淡,月色正浓看不甚分明。
同样的弯月下,昔日的西门将军府,一片废墟之上,静静的伫立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一袭黑色披风,只是没了那些妖艳的桃花,正是本该在客栈已睡下的流少爷。
到了帝都流反而不急了起来,吃过饭,将一月来的尘土疲乏尽数洗尽之后,还派遣小草去衣店给三人都换了身行头,小草是爱美,那两个则因为桃花衣太扎眼,桃花衣虽好,可不要太嚣张啊。
………………………………
“滴答”、“滴答”,十年了,已经十年不曾流过泪的流--即使刚去桃花组织常常遭受欺辱,即使是最初接受任务数次面临死亡,甚至于那晚生日宴会上,虽说昏过去了,可到底也没有来得及哭,今日故地重游,终于在物是人非的故土上,寂静的夜晚毫无顾忌的释放了自己压抑了十年的情感。
…………………………………………
“不是他。”这是小草看到那个身影的第一个念头,身法相似,但神韵却大相径庭,他给人的感觉是飘逸、鬼魅、阴森,硬要形容的话应该是残酷的温柔吧。
而这人身形刚猛,一往无前,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气势,不是他,那是谁,真奇怪,竟能将一把匕首舞的这样霸道威猛。此时小草的脑袋里满是好奇。不过她自信自己应该是不会判断错的,虽然义父的武技不高,而自己更是毫无武力,但是来求义父铸剑的人多了,看他们舞剑的次数多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
“严厉刚正的父亲,温柔慈祥的母亲,时而可爱时而娇俏的东芝、夏花、秋香、春风,还有早已老迈却常常驮着我到处晃悠的老管家阿奴……我不信,我不相信这样的人家会有任何理由卖国投敌。
“论地位,我西门一族是公国四大家族之一,仅次于东方家族,已是巅峰,投敌做什么,放着公爵不干,一定要去帝国做卑微无耻的走狗么?”一只手紧紧扣住一块坚硬的云母石。
这种石头号称是硬度最接近钻石的珍贵石头,但并不是公国所产,却是从南面的商盟运送过来,其价值先不消说,单单那昂贵的运费,就可以让它的价格成天文数字,以前堂堂的伯爵府一共就重要的地方祠堂才有几块,此刻这种昂贵且坚硬的无比的石头显然在那场豪杰中遭遇了惨状,缺了一大块,但就仅剩下的部分在流纤细的手指中也渐渐多出了几条蜿蜒裂纹。
“奉东方元帅令,诛杀通敌造反叛逆,无关人等……”梦魇一般的魔咒再次袭入流的脑海,这十年也不知是第几次重温这简单明了的数十字了。
“一定是,一定是,你东方家看我西门蒸蒸日上,威胁到了你执牛耳的地位,诬陷我族,”石头“咔嚓”一声,应声而裂,声音大了些,惊起几只夜鸟,“咕咕”地叫,窜飞在夜色中。
光明公国实行内阁制,由东方、西门、南宫、北堂四大家族共同担任内阁元老,同时由第一家族--东方一族族长任内阁元首,国家大事由内阁投票决定,而内阁元首也就是东方族长拥有两票,其余元老只有一票,很明显拥有两票的元首几乎拥有决定性的力量,说是公国真正的统治者也毫不为过。
但是元首的位置并不是一层不变的,由四大家族的势力最强的担任,近年来西门家族发展迅猛,到了上任族长--西门苍天的手里更是如日中天,隐隐盖过第一世家东方家。
如此一来东方家对西门的确有下手的动机,再加上流听到的记忆温习了十年如梦魇一般的话,所以流隐忍、承受、沉默,甚至修习注定得不到好结果的、人人避之如虎畏之如蝎的亡灵魔法,十年,十年就只是为了这次的行动而已。
“是他”终于看清那人面容的小草一声低呼,进而胡了一口气,身法相似,除了同时桃花杀手的雷亚还能是谁。
忽然,小草有些怜悯起来,因为她看到了雷亚裸露上身的累累疤痕,的确是男人的勋章也是骄傲,但毕竟会疼的。伤痕很多,有轻有重,有的仅仅是割破了皮,有的则是深可见骨,可以从那可怖的伤口很轻易的联想到当时伤的有多重,痛的有多深。
她的心揪紧了,隐隐的痛了起来,却不是为窗外舞剑的彪形大汉,“为了今日的实力,雷亚添上了纵横交错的伤疤。那么,你呢,你更加拔萃,又是付出了什么?没有看到伤痕啊!”
要想生存并且活的滋润,需要拥有什么,又该要抛弃什么?
“我会复仇的”大声朝天吼了句,流提起脚步就要离开,他的眼光却在那一霎那停在布满青苔的云母石上,又一转头环顾一周,一怔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笑中有泪。
这么多年还不曾有人重新占用这块黄金地段的地皮么,是因为……不详吧!是啊,一个家族数百口人消失的地方哪里又会吉祥的了呢?
……………………………………………………
接下来的几日过的很平淡,淡的像温吞水似的,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可是平凡是福,淡的也自然快乐,小草如是想。
流少爷像是真的不急了,如数家珍的带着他们去到处闲逛,帝都里各处名胜古刹都留下了他们三人的身影,甚至于他们还远远的望到了光明教廷的总部,可惜没进入内部,亿万人的精神信仰啊
但是就在这酷夏的平静里,小草却总能感到一抹隐隐的担忧,触摸不到,却实实在在的飘忽于躁动的空气中,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