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再乘坐骨龙了,万一这儿碰到了还活着的人,为了避免阿流身份的暴露,那么阿流或许就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干出杀人灭口的勾当了,商盟已经是他们唯一希望了,可不能出些差错。
“雷亚,你听到了么?好像有声音?”阿流侧着脑袋,做聆听状。
“不是风刮起的呜呜声么?”明净听了回答。
“好像是,在那边。”作为杀手听声辨认声音是很重要的一门功课,这和功力深厚或许有关系,但绝不是全部,所以雷亚也听出来了。
四人沿着雷亚指引的方向走过去,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连小草和丫头也能听到,是有人大声说话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声音很嘈杂,人应该很多。可是,该死的,这黄沙漫布,但闻人语响,却见不着人啊!
“谁?”雷亚警惕的喊了声,然后一个纵身跃入滚滚沙尘中,听的闷哼几声,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第二十章 塔里木沙漠(中)
阿流伴着小草也慢慢跺了过去,地上躺了几个昏迷的家伙,他们身穿白色短衣短裤,是典型的经常行走于沙漠上的装束。
脸上和阿流他们一样罩着纱布来阻隔沙子大脸入眼,不过看得出他们包扎的手法要比小草的杰作要高超的多,他们结的很巧妙,恰恰把鼻子、耳朵、嘴巴这些需要特别防护的地方挡住了,其他地方都露在外面。而小草给阿流几个结的就比较野蛮了,就是缝的一个套子,套在脑袋上,挖两个洞露出眼睛,这样有个缺点--很闷很热的。
雷亚用的一只脚踩在其中一个人胸口,在询问着什么,冥神在上,保佑这个可怜的家伙吧,要知道傻大个雷亚分量可不轻。
一会儿的功夫,雷亚过来了,道:“他说他们是什么佣兵团,嗯,好像是红蔷薇佣兵团,贩运货物去克拉克,回来的时候遇到这个沙城暴,已经被困了十几天了,今天实在是食物、水严重短缺,打算拼命了,纠结在一起找出路,刚刚我们听到的喊声,就是他们互相联络的信号,这下听不到声音估计等下就要过来了。”
“哦,他们去的也是那个索尔城,你说会不会……”雷亚补充道。
“他们来了,还挺快。”阿流说到,嘴角躲在纱巾后微微弯曲,“你是想说,会不会是我们在索尔城遇到的那个红衣女的商队吧?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是的,不过看来我们和她们很投缘啊。”
“嗯,在哪?”明净转转脑袋,周围除了自己几个还有几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家伙,都是灰茫茫的,哪里见得到人。
“嗯,”阿流一阵,却又平静下去,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就像那晚在帝都迦蓝城一样,整片世界红郁郁的、还有那快速飘动的光片忽然变慢,自己能看到家族房屋底下的东西一样,当时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再加上现在怪异的样子,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古怪。
“咦,那是什么?”阿流的脸上出奇的讶异之色,从他的红色的视野里,他看到了些奇怪的东西。
就在阿流思量之间,他眼中看到的情景迅速化为现实,一大群人都穿了短衣短裤的家伙跑步过来,他们嘴唇干枯开裂,面黄肌瘦,显然是饿极了,渴久了。
一边扶起自己的同伴,一边迅速游走,将阿流围在中间成一圈,戒备的看着自己这一行人,尤其是看向雷亚的眼神颇为不善,显然是从那些人的口中知道了经过。
紧接着,大人物出场了,左边一人是个健壮的青衣汉子,步履稳健,行走间裸露出的贲起肌肉,看得出他是个练家子,和雷亚孰强孰弱这不知了。这个人应该还很有修养,因为相对于他身后也跟着的青衣汉子,他的衣裳虽然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些灰尘,但依然整齐,毫无褶皱。
右边是个胡子拉碴的老头,眼睛似阖未阖,一脸惺忪模样。他很强,这是阿流给他的第一个评价,这么多人中,也仅仅只有他一个未带面巾,丝毫不惧这风沙的侵袭。他很邋遢,非常邋遢,其他人也都很邋遢,以他为甚,和那个青衣汉子形成鲜明对比,一声破破烂烂沾满沙子的袍子,腰间挂一个酒葫芦,却已洞开,一滴酒也没了。
中间那个人就是让阿流觉得投缘的原因了,虽然遮着面纱,但仅仅从她飞挑的眉上就能看出她的骄傲,红色的纱衣依旧耀眼,此刻却面色不善:“你们是谁?为什么打伤我的手下?”
“好久不见,红拂儿,红小姐,还有阿尔弗阁下,真是荣幸,又见面了。”阿流摘下了那条面巾,露出那张苍白的脸,冰凉如昔,却让此时的红小姐如见鬼魅,惊叫起来。
“啊!你,你不是……”摄于阿流那双冷漠的眼,后面的话终于还是缩了回去。
天,这个家伙不就是在索尔城传的沸沸扬扬的邪恶的亡灵法师么?你怎么到这儿了,难道是对我怀恨在心,赶来报复我了,可不对啊,跟他在一块的时候,不是一直都是我在被他欺负?我没去找他算账就可以了,他,他怎么……红拂儿觉得很委屈。
衣着整齐的阿尔弗不停地在心里念叨:荣幸、真是荣幸,那张脸却纠结在一起,说不出的滑稽。
“咦!这位是谁啊?”那个睡眼朦胧的老头开口问道,那口气就像是刚睁开睡眼,才发现似地。
听得他说话,红拂儿忽然来了信心,胸脯也挺了起来。对啊!今非昔比,有卡帕爷爷在这儿,也不用太过惧怕他。想着就躲在那个老头身后,警惕的看着阿流,不过眼前这情景又勾起了红拂儿的回忆来,不禁咬牙切此。
这个卡帕老头是红拂儿的一个元老级别的人物,在红蔷薇佣兵团还很弱小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父亲了,后来父亲早逝,母亲继任,这个卡帕老头就成了红蔷薇一个守护神一样的存在。他一身磐石斗气已达顶级,平常是很少任务的。
但这次任务干系重大,而且母亲为了磨砺自己,第一次派自己任务,但到底母女连心,生怕有失,暗中派了这个酒鬼卡帕爷爷来保护她亲爱的女儿。但事实证明不是斗气高深强横就一定适合保镖这个角色的。
就像那个晚上,红拂儿想自己偷偷溜出去租房、喝酒、跳舞,这都没错,这个卡帕爷爷也确实跟在后面尽职尽责。但当红拂儿醉醺醺的路上溜达的时候,这个卡帕爷爷也已经醉醺醺的倒在那家酒店的桌子上。
事后据他回忆说,这个可怜的老头还被那儿的两个从事卖身行业的女人,搜刮了干净了所有金币,而且可能是这老头身上所带行囊不多,气氛之下,还把他衣裳扒了个干净,第二天头穿着个裤头就偷偷潜了回来,好在他到底身手灵巧快捷,不虞被人发现走光。
红拂儿那天醒来气冲冲去找阿流算账泄愤,但没想到这怨气越积越多,到知道情况,终于觉着她这一腔怒火有了倾倒之处,拿着她那条结实的皮鞭追杀这个可恶的老头。而这个老头边护住一把老骨头,上蹿下跳,一边叫嚣:要敬老,要尊敬前辈,现在的孩子素质越来越差了。
“他就是那个打伤杜鲁的亡灵法师,”红拂儿小声地在卡帕老头小声道,同时仰着脑袋对阿流,“你到底跟着我干嘛?告诉你,我现在可不怕你。”
“首先,我们并没有跟踪你,这次相遇实在是个意外,其次,你们需要这个么?”阿流不顾丫头的反对,从她的兜里拿出一个鲜红欲滴的甘露桃。
“嘶。”很多人共同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即使是在这呜呜作响的沙尘暴里也能很轻易地被人听出来,身为他们这一行人的首领,红拂儿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们被困在这里十几天缺水少粮,这个水灵的桃子实在是对他们有莫大的吸引力,这点从他们个个蜡黄的面色和干枯的嘴唇就能得到明证。
“还有这些哦。”小草有样学样,拿出一些盛有清水的袋子,还有干粮,还有一些易于保存的坚果类,让那个睡眼迷离的老头两眼放光的是一瓶阿流偶然带上的一壶酒。
“这、这是……哦,谢谢你。”红拂儿开始是不敢相信的惊喜,后来则是真心诚意的道谢了,这说是雪中送炭也不为过,就连以前他对自己干的那些坏事似乎也可以原谅的,所以她低身下去深深一躬。
“不用了,反正这也是用你的钱买的,现在还给你们正好嘛!”她躬着的身子还未直立起来,僵硬在那里,这个混蛋,提起这个就一肚子火,身为商盟最大的佣兵团之一的继承人,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第二十一章 塔里木沙漠(下)
一会儿之后,阿流几个加上红拂儿、侍卫长阿尔弗,还有那个正拿着重新注满酒的葫芦猛喝猛喝的卡帕老头,他们几人围成一个圈,气氛诡异的平静,像是正在商谈些什么。
在他们的周围是一圈或空或未装满的货物车,他们本来运去的满满一车队货物已经在索尔城销售一空,而现在是采买的一些索尔城的特产货物,不多。但这些货物至少让周围的风沙少了些,足以让他们坐下来安静的商议事情。
阿流的亡灵魔法师身份在他蹂躏城主之子跑路之后,就彻底曝光,短短一瞬间,就风传了整个索尔城,加上后来不断出来搜寻可疑人物的士兵,让红拂儿想不知道昨晚那个讨厌的家伙是谁都难。虽然阿流给她的印象极差,但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么惊世骇俗的。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就只剩下了庆幸了,见过了传说中的恶魔她还有命活了下来。
话说这位骄傲的红衣女眼见找阿流报仇没希望了之后,就把怒气全撒在那个胆敢打她主意的杜鲁少爷的头上了,虽然这次生意上少不得要与索尔城主打交道,不便得罪。
但有样学样、以牙还牙还是做得到的,又一次趁伤势尚未复原的杜鲁少爷就又去酒吧喝得醉醺醺之际,也给他带了个套,狠狠揍了一顿,保守估计,这次伤上加伤没几个月躺在床上时别想再去祸害别家的姑娘了,这让红拂儿胸中闷气稍解。
这会儿刚遇见阿流,第一感觉是吃惊害怕,到察觉到卡帕爷爷虽然爱喝酒很讨厌,但至少让自己不用对上这个混蛋毫无反击之力了,所以红拂儿看着眼前这个换回一身黑袍子的家伙就颜色不善起来,哼,大热天的,穿个黑衣裳,当大家不知道你是个邪恶的亡灵法师么?
那眼神的含义首先是大大方方不加掩饰的好奇,毕竟亡灵法师实在是中很稀少的职业,尽管这种职业让人恐惧害怕,但无法否认的是他的物以稀为贵。好像也不怎么样嘛!既不个性也不另类,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只耳朵,就是面色苍白了些,瘦了些,其他很普通人大同小异,红拂儿心里满是失望,就像是一个听说那种糖果特别好吃,千方百计费尽心机尝到了却大失所望的孩子。
另一种含义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报复欲望了,不得不说她很勇敢,竟敢对一个邪恶的亡灵法师生出这种想法,没有一点害怕畏惧的觉悟。
一直以来除了一门心思在流身上小草,因为已经占满了全身心盲目的爱所以能容忍这个从地里徐徐召唤出白骨森森的职业,一直缺乏感情而且和流时间待的最长的雷亚,怪胎明净,很少有人敢对这个一身黑袍子的家伙产生这种亲近的心态。
是的,请原谅我用“亲近”这个词,因为在我看来只有朋友间才会出现这种恶作剧式的报复行为,你永远也不会因为一个朋友偷偷在你的背后贴上一个写有“王八蛋”的纸条而生气。
出现这种情况不难理解,首先说起来他们矛盾的起因,就是阿流在救下他之后,行为太过无耻,不仅索要报酬,还很恶劣的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直接就给丢地上了,第二天严格上算来甚至言语上调戏了她,虽然是她先挑衅的。
但这都掩饰不了一个事实,阿流的确是救了她,直接的说他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再到后来,口头上言语调戏,我想说的是一般女人都有种特殊的情节,有分寸有尺度的调戏不但不会引来恶感,反而会让女人觉得这是个识货很上道很有趣的家伙。
就像阿流所说“好腿,白,比她的好看”,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赞美的意思呢?在她愤怒的外表之下,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喊:嘿,你还别说,这个男人--还是挺有眼光的吧!潜意识里甚至有这个家伙还不错的想法,当然这个她是不会承认的。
有了这层思想作铺垫,到后来听说他竟然是个人见人怕的恶魔--亡灵法师时,都会有不太相信的感觉,就算现实让她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就像一个人是不会害怕突然变成杀人犯的要好的朋友的,甚至会帮助他躲避帝国法律的制裁;也会真的相信自己某个死去的亲人会化为鬼魂来加害自己,即使你很怕鬼。
到了这次见面阿流又是再次提供帮助,而且看起来和听闻身份之前并没有大的改变,那一点害怕恐惧之心就彻底被抛在一边不予理会了。
至于报复,开玩笑,这个杀千刀居然视我这么个美女真的如粪土,说丢就给丢了,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颇具信心的,就像这个家伙所说那白皙的修长的大腿也能提高不少分的呀!还是长这么大,还真没遇见这种完全无视的态度,这让她的自尊心很受打击,到了不予以反击不足以雪我耻的地步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想到之后好几天,可怜她那翘挺的小屁股陡然“丰满”了起来,那种连安坐都不行,还偏偏对谁都无法启齿的隐秘耻辱,让他对某人恨得牙根痒痒,别人看向自己那个地方怪异表情几乎让她发狂,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可恶的混蛋被自己剥光了吊起来,用自己那结实的皮鞭抽打痛苦的样子了!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就算对我有好感,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阿流淡淡的声音仿佛在叙述什么一般事实,毫不见情绪的波动。
“嗯。”刚刚沉浸在自己对阿流暴晒抽打的意淫幻想中的红拂儿一下子清醒过来,但随即又勃然大怒,“胡说,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呃,那啥,我说乖侄女啊!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而且你的表情……好像很诡异啊!”老酒鬼卡帕犹豫地说着,回想刚刚红拂儿脸上一副咬牙切此、阴测测的表情,他一个激灵,遍体寒意,连火辣辣的酒都无法压制下去的。
阿尔弗则是一副与我心有戚戚焉的神色。
这让红拂儿很是恼火,她的脾气和她的衣服颜色很符合,都属于一触就爆的那种,但这次除了意外。
在她发飙之前,阿流直直看着她道:“难道你是想要为以前的事情对我采取某些不可告人的手段?哦,那样的话,看来你很怀恋屁股快速变丰满的迷人感觉啊,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来一次,我保证,卡帕来不及救你的。”
红拂儿呆滞半响,终于身子一跨,恨恨作罢。卡帕和阿尔弗两人憋着笑,他们上次早发现红拂儿的特殊情况了,只是没敢说出来,现在被这个亡灵法师公然说破,憋笑憋得很辛苦,尴尬不已。
不过经过这段插曲,原本稍显沉默尴尬的气氛,热闹起来,接下来的交谈中得知,他们被困在这个地方10几天中,一般这沙城暴的都是很弱的,只有在他们这些人想要跑出去的时候,才会突然变大,例如半天前正是他们想做最后一搏,却没想到却给把一旁准备来见世面长见识的阿流一行人给殃及池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