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刚刚动了一下这个念头,赶紧又将这念头打消下去。
同是闺中少女,只是她的经历和命运让她早早走出深闺,可是她又怎么能利用这样一个天真少女的芳心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容若笑盈盈地看向段月容,一揖而礼:“段小姐,武容若有礼了。”
段月容粉面通红,含羞还礼:“武公子。”
郑玉燕“扑哧”笑出声来,促狭地拉了一下段月容的袖子。段月容头越发低下去。
容若对这腼腆的少女心生好感,不想让她太过尴尬,笑着问向郑玉燕:“玉燕,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郑玉燕歪了一下头:“我和段姐姐想出府去走走。容若哥哥,你陪我们去吗?”
容若笑道:“我还不行,李大哥、郑大人他们随时可能找我。你们先去吧,下次有空我和李大哥一起陪你们出去。”
郑玉燕似要噘嘴,不过最终还是撅着嘴笑出来:“一言为定,下次你可不能推托了。”
容若笑着点一点头。
郑玉燕拉着段月容离去。
回身前,段月容抬起眼睛飞快地扫了容若一眼,刚好对上容若含笑的双眼,两道红霞从腮畔直烧到耳朵,她迅速地垂下眼睛,跟着郑玉燕走开了。
容若望着她们的背影,轻轻叹息。
她们都是南诏地位身份高贵的娇女,这全是因为她们的父兄亲人无人可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地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次大唐、吐蕃之争,南诏不可避免地卷入漩涡。朝堂之上,本来是男人的战争,可是这些女子却绝不可能置身事外,因为她们的命运,早就已经和家族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想起了昨日的初见,容若走上前,微笑道:“段小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段月容粉面含羞,低垂双目,过了一会儿才答道:“玉燕妹妹去换衣裳,让我在这里等她。”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看容若的脸:“武公子,刚才我听见您唱的那首歌,曲调悠扬,似乎是我南诏的音韵风味,但是却又从来没听过。不知道公子可否告知是什么曲子呢?”
容若一笑:“这是我以前曾经听人唱过的,确实是南诏的曲子。不过是民间小调,段小姐没听过也不足为奇。段小姐喜欢,我唱给段小姐听听。”
容若想了想歌词,从头唱起来:
“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
蝴蝶泉水清又清,丢个石头试水深,有心摘花怕有刺,徘徊心不定啊伊哟。
有心摘花莫怕刺哎,有心唱歌莫多问,有心撒网莫怕水哟,见面好相认。
阳雀飞过高山顶,留下一串响铃声,阿妹送我金荷包哟,哥是有情人啊伊哟。
燕子衔泥为做窝,有情无情口难说,相交要学长流水哟,朝露哥莫学啊伊哟。
祖传三代是铁匠,炼得好钢锈不生,哥心似钢最坚贞,妹莫错看人。
送把钢刀佩妹身,钢刀便是好见证,苍山雪化洱海干,难折好钢刃。
橄榄好吃回味甜,打开青苔喝山泉,山盟海誓先莫讲,相会待明年。
明年花开蝴蝶飞,阿哥有心再来会,苍山脚下找金花,金花是阿妹。”
曲调欢快明媚,充满了少数民族的风情。
容若一曲唱完,意犹未尽。可是段月容却头垂得更低,连耳朵都红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