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一面看,一面频频点头:“武兄弟你说得对,是热闹,热闹的很。”
在一个摊位前,他挑了样东西:“这个我想带回去送给我娘,告诉她这是我从长安特地给她老人家买回来的哩。”
容若看了看,笑道:“这可是羊脂玉的发簪呢,成色不错,刘大哥你可真有孝心。”
容若和摊主讨价还价一番之后,摊主将发簪包好,递给刘辟,又接过银子,嘴笑得都合不拢来。
容若陪着刘辟慢慢走,又随意买了几样新鲜的玩意儿,说要带回去送人。
走了一段路,东西也买了不少,容若问刘辟:“刘大哥,你还要买什么吗?”
刘辟频频摇头:“不买啦,不买啦,三个月的俸禄这一趟都花光了,再买,我回成都的盘缠都该没了。”
容若抿嘴一笑:“那好。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喝酒去。”
听说要喝酒,刘辟顿时两眼放光,哈哈笑道:“喝酒?好哇。不过武兄弟咱丑话先说在前头啊,我今儿身上的银子可都花得差不多了。”
容若笑嘻嘻地:“知道知道,刘大哥好不容易来一次长安,怎么还能让你花钱喝酒呢?今儿个我请客,刘大哥你随便喝。”
刘辟大笑道:“一言为定。”
两人策马来到清歌坊门前。现在天色尚早,来清歌坊饮酒作乐的人并不多。
容若向刘辟眨了眨眼:“刘大哥,这可是长安首屈一指的歌坊,美酒佳肴也非同一般,你瞧瞧比咱们成都的可怎么样。”
两个人将马交给门前的小厮,另有小厮在前面引路,带着二人向院子里走去。
清歌坊的徐妈妈迎出来。容若和李纬曾经来过两次,徐妈妈知道这位武姑娘是洋川王另眼看待的人,断断慢待不得。她含着笑意问道:“武姑娘,这些日子不见,今天来有什么指教呢?”
容若道:“徐妈妈,好久不见。”伸手一指身旁的刘辟:“这位是我的朋友,刘将军,从蜀中来,初次到长安,我打算请他见识下长安的风流繁华,所以麻烦徐妈妈整治一桌酒菜,还想请问暖玉和冷香两位姐姐可有闲暇?过来弹唱一回。”
徐妈妈先是向刘辟福了一福:“武姑娘的朋友,又是将军,自然是我们的贵客,我们不敢怠慢的。”然后又微微蹙起眉头:“只是暖玉这丫头今儿个去慈恩寺上香还愿去了,还没回来呢,怕是要到晚上了。冷香倒是在,只是还没梳洗打扮,也没料到这会儿就有客人上门,所以还要劳武姑娘和刘将军二位稍候了。”
容若笑道:“我们倒是不急,先说说话,喝两杯,也好。请冷香姐姐慢慢梳洗打扮。”
徐妈妈满脸带笑:“那好。武姑娘,刘将军,里面请。”
容若和刘辟在房间里坐下,不一会儿,醇酒精肴流水价儿送上来。
容若也不留人服侍,伸手替刘辟和自己都满上酒杯,举起杯来:“刘大哥,我先敬你,当日蜀中一别,今日能在长安相见,真是让人高兴。”言罢,一饮而尽。
刘辟也举起杯:“武兄弟,你对人哪,还是和在蜀中一样,那么爽朗大方,我们还以为你跟着武大人来了长安,就规规矩矩地当起大小姐了哩。”
容若微微一笑:“刘大哥,看你说的。无论在哪里,咱们都是兄弟,和在蜀中的时候一样。”
容若再次给两个人的酒杯斟满,问道:“韦大哥最近可好吗?”
刘辟又喝干了酒杯,抹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好,好啊。韦大哥啊,就是忙。现在剑南道上重要的事都由韦大哥定夺,他是常常忙得夜不能安寝啊,只能睡上两三个时辰。”
容若皱眉道:“韦大哥这样辛苦,身体怎么能吃得消?最近剑南道上有什么紧急的军情民情吗?”
刘辟搔了搔头:“军务上,两个月前论莽热不甘心上次的维州之败,又带兵来围雅州,兄弟们经历一场苦战,倒是打退了吐蕃这次的进攻。政务上呢,我倒是不大明白,可是听人说,剑南今年也是个好年景,应该没什么天灾人祸吧。不过韦大哥有一次说,他受武大人的器重和托付,一定要尽心竭力把剑南治理得好,所以从来不敢稍有懈怠。”
容若摇头叹道:“可是他也不能不顾虑自己的健康啊。韦大哥啊,是个太心实的人了。”想了一想,她又问:“韦大哥还没有成家吗?”